“他怎么了?”哈利感觉有些不对,在格洛普的身上有一些……沟壑?
“呃,现在——那些半人马——‘性子暴烈的’——有点苛刻了,”海格说——仍然兴奋地攥着哈利的手,“现在他心情不好时,也许会摇我几下,但他已经变得很好了,好多了,在这儿待得很好。”
“那那些绳子是干什么的呢?”哈利问道。他刚刚注意到有一圈几乎和小树一样粗的绳索绑在附近几棵最粗壮的大树上,连着中间蜷缩着背对他们的格洛普,在之前,凡林还在的时候,格洛普可是比较放飞自我的。
“你必须得把他绑着,是吗?”罗恩弱弱地说着,对于罗恩来说,格洛普绝对就是那种只能够远远看着的怪物。
“呃,是的,”海格说着,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担忧,“明白么——就好象我说过的——他并没有真正了解他到底有多大劲儿。”
哈利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森林里这块地方的其他动物都奇怪地消失了,同时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半人马会选择攻击他——
“那么,你想让罗恩我做什么呢?”哈利担心地问。
“照顾他,”海格哇哇叫着(roaily)说,“在我离开之后。”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脸苦相,哈利痛苦地意识到他已经答应过海格他会做任何海格要求的。
“这——这包括什么,确切地说?”罗恩问道。
“不是食物或其他任何事!”海格急切地说,“他自己能找食物,没问题的。鸟、鹿还有其他东西。不,他只是需要人来陪陪他,如果我知道有人能帮他的话。教他,你知道的。”
哈利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头去看那个在他们前面的地上躺着的巨大身躯。
不像海格——他看起来只像一个比较高大的人而已,格洛普看起来有点畸形。一块土墩上的巨大的长满苔藓的石头——他原来一直这么认为——现在他才发现那是格洛普的头。
它占身体的比例比正常人的脑袋要大得多,而且几乎是完美的圆球体——上面满是卷曲的羊齿蕨色的头发。在单一的大脑袋上,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头顶上肉色的耳朵——看起来就像坐着——像弗农姨父和肩膀间几乎没有脖子连接的头。
他的脑袋下面的脊背,看起来像棕色的用动物毛皮粗略缝起来的罩衫,而且很宽大。当格洛普睡觉时,就好象把粗糙的毛皮接缝给扯紧了。两条腿在身体底下蜷缩着,哈利可以看见裸露的、巨大的、脏兮兮的脚底——它们有雪橇那么大,重叠着搭在地上。
“你让我们教他,”哈利眼神有些空洞地说。他现在知道费雷泽曾经的警告是什么意思了。
海格的努力没起作用,所以他最好能放弃它。当然啦,森林里其他的生物肯定听说了海格教格洛普英语的无意义的尝试。
“是的,即使你们只是跟他说说话的话,”海格充满希望地说,“我猜想,如果他能和人类对话的话,他就会更加了解我们是喜欢他、希望他留下来的。”
哈利看了看罗恩,罗恩正有些拒绝的往后退。
“你有几分希望我们能让诺博回来,不是吗?”他说道,罗恩只是虚弱地笑了笑。
如果诺博回来看到这家伙在他的地盘上,不一口龙炎把格洛普烧成碳,都算是诺博脾气好的。
“那么,你们答应了?”海格说,他好象并没有理解哈利刚才说的意思。
“呃,”哈利说,他已经准备好要信守承诺了,“我们会试试的,海格。”
“我就知道可以信赖你,哈利,”海格喜气洋洋地说,又用手帕擦了擦脸。“但是我并不希望来得太频繁了。我知道你们就要考试了。你们只要用隐形斗篷每星期来这儿一次和他聊会儿天就行了。我要叫醒他了,然后——介绍你们,虽然说他已经见过你们一次,但是也就只有留下了凡林的印象,其他的人他还要重新的熟悉一下。”
“什——不!”罗恩就像是被点燃了屁股一样的跳起来说,“海格,不!千万别叫醒他,真的,我们不需要——”
但是海格已经跨过了他们面前的巨大树干,向格洛普走去。当离他只有十英尺远的时候,海格从地上捡起一根折断的、长长的粗树枝,扭头越过肩膀对着哈利和罗恩安心地微笑了一下,然后用树枝的头戳了一下格洛普的后脑勺。
哈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要跑,但是他已经答应了海格。
他发誓,格洛普刚到这里的时候真的没有比现在更糟,不过即便是凡林,也不愿意在过来和格洛普进行二次接触,要不是海格的请求,哈利几乎都忘记了海格还有一个巨人弟弟并且把他带到了禁林里面。
巨人发出一声怒号,在寂静的森林里回荡。头顶树梢上的鸟受惊飞了起来,转眼间不见了。其间,在哈利和罗恩面前,巨人格洛普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用手撑着站稳了。他转着脑袋看是谁把他吵醒了。
“好了,格洛普?”海格用愉快的声音说,从新把那根粗树枝举起来,准备好再戳一下格洛普,“睡得好吗?”
哈利和罗恩一直尽可能地往后退,但还保持着巨人在他们的视线内。格洛普在两棵还没有被连根拔起的树间跪了下来。他们吃惊地抬头望着他巨大的脸——好象是穿过空地阴影里的一轮灰色的满月。
他的脸好象被凿成了一个巨大的石球——几乎不成形的鼻子又粗又短;歪斜的嘴里是像砖头一样大的奇形怪状的黄牙;还有眼睛,小小的,是像泥浆一样的泛绿的棕色,由于刚刚睡醒,他们现在几乎粘在一块。
格洛普抬起脏兮兮的指节——每一个都有板球那么大,放到眼睛上,精力旺盛地揉着。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以惊人的敏捷走了起来。
“哦,天哪!”哈利听到罗恩在旁边惊恐的喊着。绑在格洛普手腕和脚踝上的绳索另一端的大树不祥地咯吱咯吱响了起来。
他有——就像海格说过的——至少十六英尺高。格洛普蒙蒙胧胧地向四周张望,伸出一只像遮阳伞那么大的手,捉住了一棵高耸的松树靠上树枝上的一个鸟窝,把它倒过来倒了倒,发出一声怒号,显然对里面一只鸟也没有感到很不满意。
鸟蛋像手榴弹一样掉在地上,海格把他的石弓举在头上,保护他自己。
“无论如何,小格洛普,”海格喊道,一边担心地向上看,以防再有鸟蛋掉下来,“我带了一些朋友来看你。记得吗?他们曾经来看过你。记得吗,我说我也许要做一次旅行,让他们来照顾你?你还记得吗?小格洛普?”
但是格洛普只是又底低地吼叫了一声;很难说他是否在听海格说话或者甚至他是否听见了海格说话的声音。
他现在正抓住那棵松树的树尖,向自己拉过来。很明显的,他喜欢把树放开时看它到底能弹开多远。
“现在,小格洛普,别那样!”海格喊道,“这就是你怎么样停止拔出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