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微经此一问,脑袋才算清醒起来。
是啊,她刚刚,当自己在亲的是谁?
如此本能地反应。
她哪有意识认真想这个问题?只是觉得气息熟悉,只是觉得怡人,只是觉得,内心也渴望。
可以肯定的是,亲吻的时候,她脑子里出现的人绝对不是季伦。
怎知冬日的急雨说来就来,外面天色暗了起来,很快,雨就下了起来。豆大的打在窗上和屋顶上,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屋子里本来没有开灯,光线便随着天色骤然暗了起来。
天色一变,九微心情旋即也变了,她抱住自己的膝盖,看着所天勖那张美得足以忘记他此前为非作歹过的脸,问:“你刚刚去了哪里?”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重要吗?”
“当然。”所天勖知道自己过于孩子气,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去介意。
九微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任何人,我不太清醒。”
所天勖吁了一口气,就当过得了自己那关了。
他如何都想不到九微会说:“天勖,我可能,被爱上你了。”
被爱上你?这什么病句?
等等,她叫的居然是天勖。
所天勖惊喜起来,问:“你说什么?”
九微闭眼,叹气,说:“刚刚睡着,梦到的都是你,梦里好期待见到你,见到你后我很开心。中间醒了两次,发现你并不在,你在的时候,我会生气,不在的时候,怅然若失,又有所等待。”
九微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地,她会说出这些。
大概是因为天色暗沉,人的防备全部卸下,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内心想法更加肆意,又大概是,她只是喝醉了还没有醒来。
所天勖一听,喜上眉梢,哈,她连梦里都是自己,那么刚才她要亲的人,肯定也是自己了。
他无比喜悦,过去拥住九微,问:“真的?”
九微起床,吐了几口气,觉得头还是疼,她扶额,说:“我觉得我已经不理解自己,不受自己控制了。是不是那蛊虫……”她没有把话说完。
所天勖听了,喜不自禁。
那傻丫头,真的以为他给她下了蛊虫,她以为那是蛊虫起作用了。
所天勖紧紧捉住九微的手,只顾着笑,一时间真的不知要说什么好。如果开心会有个浓度值,他肯定他现在的开心浓度已经超标。
九微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反常态说出这样的话,但她很清楚自己说出了些什么话,既然话已经说出,那么,两人之间那道防线,那道似有若无的隔膜,似乎是打破了。
真是奇怪,她方才明明是生气的,不是方才,是之前都在生气,为了许多件事。
当下,她愿意亲近所天勖吗?
早在刚刚,就已经不介意了,那么现在呢?
难免见色起意,这男人太过诱人,眉目清朗,眼波盈盈,衬着欲壑难填的表情,简直要命!
好看到这种程度的话,那么只需这样一副躯壳,足以,不用谈什么灵魂了。
九微轻微倾前,所天勖右手撩她的碎发,手指过处如一道滚烫的电。
继而,他轻抚着她的脸。
本是绝世容颜,如今泛着红粉,多了娇俏,少了冷淡,第一次见她这样,柔美起来是那么惹人生爱。
此刻他想,一定很多人会和他一样那么想亲她,但只有他,才能一亲芳泽。
一切是那么静好,又是那么汹涌澎湃。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关键性的时刻,所天勖居然说:“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就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九微在莫名其妙。
她哪里想得到,其实所天勖是去找水连天了。
“真好,你在。”所天勖进了水连天房间,鬼鬼祟祟地关上了门。
“大哥,你干嘛?大过年的我不在,我还能在哪?”水连天想不到所天勖会在这个时候来找。
“不是给你拜年来嘛?”
“可你神色不对,鬼头鬼脑的。”水连天故意盯着所天勖看,总觉得他哪里不妥。
所天勖支支吾吾,憋了好一阵子,终于说:“我找你有事帮忙。”
水连天忍着笑,问:“何事?直说嘛?看你那么难开口。”
“你,还是处子吗?”所天勖是一鼓作气地说完这句话的,眼睛看都不敢看水连天一下。
水连天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说:“我如果说是,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额……”所天勖坐立不安,最后干脆站了起来,背着水连天踱来踱去,等觉得自己攒足了勇气后,才说:“作为一个男人,问你这些问题真的很羞耻啊,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水连天总算是猜出他此行目的了,他坐了下来,本来沏好了茶,但是不敢去喝,怕随时会喷出来,他说:“大哥,这些事,直接问,反而没那么尴尬。”
说完,自己咕咕咕笑了起来。
所天勖败丧着脸瞪着水连天,忽然理直气壮起来了,说:“你教我。”
水连天转过脸来,眨了眨眼,问:“怎么教?你不会找我来给你示范吧?”
随即连忙对着所天勖摆手说:“去去去,两个大老爷们,成何体统?”
所天勖无奈:“我只是问你些问题。”
“你活了三百年了,总不至于什么都不会吧?就算在天山不会,在人间潜行那么多年,那种事情,多的是地方可以接触到,你不会每次都是非礼勿视吧?”水连天对着这个狼族大王,毫不客气,该取笑的时候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打击,该抢白的时候一定要毫无保留地去蹂躏。
所天勖脸更红了,连耳根都是红的,不知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
他脑筋一转,忽而反击:“你会?怎么会的?和谁?”
这下子,轮到水连天尴尬了,他假意清了清喉咙,说:“喝茶。”
“说嘛!”所天勖这下腰杆子都直起来了。
“这门子事,你知道多少,又想继续新知道多少?”水连天硬生生地把话题转移回来。
“知道有个鬼用,我只是来问你,有没有那个。”又是隐晦的说话。
“哪个?”
“tt啊。”这简短的一句话,所天勖几乎是挤出来的。
水连天这一下笑得更加狂野了:“我没事带这个干啥啊?”
“就是干啥啊。”所天勖想过了,要解九微的药,又担心她生子,这个方法不就很好了吗?
“你灵力了得,你不会变个出来么?”
“这种事,怎么可以靠变?出了错还得了?幻术幻术,不幻无术。”
“你取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延绵子嗣的,你搞这个干什么?让长老们知道了,有你好看。”水连天把茶递给所天勖。
“这我不用跟你解释交待吧?”这下又拿出狼王身份来。
“你不说,我就不帮你弄那货回来。”水连天才不吃他那套。
“那我自己想办法。”所天勖要走。
“唉唉唉~”水连天喊住他:“你想个毛线办法哦,你不会是两个人情到浓时兽性大发的时候,然后扔下她,自己跑来了?”
所天勖“嘶”了一声,这才意识到问题了。
水连天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啊你,你这样,烈火都被你晾成冰块了。”
说完,拿出一个小药瓶,说:“拿着。我们可是狼族啊,我们何等高傲何等自大,为什么要想不开去用人类发明的东西。”
所天勖接过药瓶,问:“吃药?不好吧,那不行,对我娘子身体不好。”
“我们的药能跟人类的避孕药比吗?放心,绝无副作用。”
所天勖趁机问:“你用过?”
想不到水连天竟然会正经起来,说:“是的,不然运气转移哪能那么彻底?”
说到这个话题了,所天勖瞬间懂了,他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与你无关,我自愿的,而且,你当时并不知情。”话题霎时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