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珍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吃瘪了。
她便大胆的说:“两家子说话?那我更不走了啊,等南好叔去大队报案,我这给她看家呢!”
秦述牙齿一呲:“报案?报什么案!不就,不就一块肉吗?”
“是啊,不就一块肉吗?可不知道是哪只馋嘴的狗叼走了,总要找出来啊,现在公安都是为人民服务呢,公安局的人一来,一会儿就把肉找出来!”
“你!”
秦述说不过人,两只大手在身前大力握了握,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凶恶极了。
秦阿南吓的在秦月珍身后一直拉她的衣角,小声的说:“小珍,算了,算了。”
秦月珍心里并不怕,但这种没文化只有蛮力的人,不好一下子打倒,得慢慢来,她就扬着脸,口气没放软,话却松动了些:
“爷叔,要我说,你也别在这里替老婆孩子吵架了,南好叔一个人生活不容易,我晓得了,有一块肉,你们好心拿进去帮着切一切,然后你们家拿一斤去,我想南好叔是肯的,可要是十斤肉都吃灭了,这种可是祭先人的东西,说难听点……啊?那什么,你就不怕吗?你说是不是?”
秦月珍说完,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述,算是给了秦述一个台阶下。
秦述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屋子里的婆娘冯宝玉倒听出音来了,走出来和秦月珍说:
“就是就是,小珍说的对的,本来我们就是帮她切一切的啊,她还以为我们吃灭了,我们好心倒帮出毛病了,好了好了,毛毛的爹,你回来切一切,把肉还给她!”
说完,就把还愣着摸脑门的秦述拉了屋里去。
西边屋子里“啪啪”切肉响了一阵,一会儿的,冯宝玉拎了一块肉走了出来,把肉扔在秦阿南家门口,说:“努!还给你了啊!别再吵了。”转身就回自己那边屋子里去了。
秦阿南卷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把肉拎起来看看,眼泪却又跑了出来:“嗷哟,割了一大半去啊!真是不要脸啊!”
但却没有办法,把肉拎进了厨房,也把门关上了。
秦月珍看她一边落泪一边拿抹布擦着那半风干的咸肉,劝了句:“南好叔,这次只能算了,下次你把门关好一点,别再让他们有机会进来了。”
秦阿南眼睛红红的,看着秦月珍说:“唉,不管怎么说,今天还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来帮着我说话,连这一半都没有呢!小珍,来,我们一起烧火煮肉,把它吃在肚子里算了!”
秦月珍看着她那拎着肉又舍不得又生气的样子,有些想笑,但更多的是伤怀。
这个秦阿南,在秦月珍的记忆里,是个温暖的人。
她一直对秦月珍很好,早些年秦达还没有再娶的时候,小小秦月珍常常的在秦阿南家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