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就像从地底传来的一样。
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声音。只不过把传遍全身的冲击捕捉成类似声音的东西罢了。
就连余韵也没有留下,却将剧痛留给了自己。
腹部传来灼热。开始泄露的体温。灼烧般的痛楚。供给与消耗的平衡已完全被打破,只有空虚和寒意在扩散。
“噶啊,啊啊————……。”
挤出了构不成语言的声音。为什么?原本是想这样说的。
向谁?
不是对眼前的人物。
而是向这个人的背后。从远处高楼的屋顶上击中自己的某人。
听不到枪声是因为用了消音器吗?
开在腹部上的小孔。比它更大的阴暗的洞撕开了背部。自己已经不能站稳了。
被血色污染的视野中出现了天空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倒下。
极光闪烁在被高楼群刺穿的夜空中。
使这个世界成为无限的伟大现象。
使这个世界成为庭园的可憎现象。
那是一个救赎不会保证下一个安宁的证明。
极光领域。
自己会死。
为什么?就连这样的疑问都已经变得无所谓了。有什么东西正快速从内部消失。血液从肉体,对生的欲望从意识中流出。
啊啊,这样啊。原来我,不是那么想活下去啊。
死亡时得到的启示到底有多大的意义?谁也不会知道。
但是,只有一样东西可以对这个问题作出答案。
那是有限制性的,并不通用的答案。那是只对现在面临死亡的男人而言的答案。
在这时,面临死亡的男人正一个一个地消灭还活着时产生的各种欲望。
通过走马观花似的回顾人生来重新认识自我,在不知不觉中度量在人生中产生的各种欲望,正要暴露出无法消除的欲望。
生存对这个男人来说并不是重要的欲望。
那么,这个男人的欲望是什么?面对无法逃避的死亡,却并不怯于死亡的男人到底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只有飘荡在夜空上的极光,听到了他那构不成声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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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人影在地面上拉长。
照出影子的是一个街灯。即使倾斜了也要完成自身任务的倔强街灯,在夜幕中刻画出细长的光环。
影子就在光环之中。被拉长后也有长短之分。影子有两个,互相依靠着延伸。
“看看,这是怎么了?”
比较长的影子低语道。语气中没有犹豫。虽然夹杂了如同字面之意的困惑,但也有照着形式说说的感觉。
用眼带盖住右眼。只用左眼睥睨四周。
被包围了。
被奇怪的一群人包围了。
脸上带着面具似的东西。只在平板上刻了眼睛和嘴巴的面具。
像避开街灯勾勒出的光环一样,从它的外侧围住两个影子。
他们手中持有武器。
不是像枪那种便利的武器。而是随便一个小混混都会有的折叠式匕首。
相对的,影子一方是徒手。
而且,比较短的影子是一名少女。
美丽的少女。
长长的黑发仿佛要溶入街灯产生的浓淡黑暗中,她的皮肤却令人吃惊得白。大眼睛的眼梢处显得很锐利,红唇让尚显年幼的面孔孕育出妖艳的魅力。
“遗憾的是,我们身上没有钱。”
比较长的影子把手放在了少女的肩上,像保护她一样拉过来,并用深沉的声音对带着面具的一群人说道。
面具们,不知有没有听到这句话,既不回答,也不收起武器。
也没有互相商量的意思。
只是在窥探袭击影子的时机。
他们在戒备被躲开第一发攻击的事实。街灯之所以倾斜,是因为被一个面具踢倒了。
那不是寻常的脚力。
也许不是常人。
是强化兵吗?影子,即艾因雷因在想。身为被追捕是理所当然的人物,必须要考虑对方也许是政府军的主力步兵的可能性。
不过,看来至少不是抢劫的。只确认到这一点就够了。考虑其它可能性的话根本没完没了。
“如果不让开的话,我们只有强行突破啦?”
对着他们说话,可是果然没有回应。
艾因雷因从紧靠自己的影子肩上松开手。
“纱耶。”
然后,纱耶伸出了她那纤细的双手。
不知什么时候,手枪放在了上面。交叉枪身放置着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