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张,呵呵,我见到霍总一点都不紧张,有什么可紧张的,呵呵……”我应话声音发颤,但依旧佯装淡定。
霍衍低头看我,“最好如此!不然,我会以为苏总监是心虚。”
心虚?不,我不心虚,我是胆怯!
霍衍话毕,阔步走出门外,我身子顺着座椅往下溜了半截,好在手抻着座椅扶手,才没滑落在地上。
“苏总。”小张拧开会议室一瓶矿泉水递给我,“压压惊?”
我接过,猛灌几口。
霍衍变了,以前他看到我,满眼都是笑意,那种宠溺,是隔着眼眶都要挤出水来的温情。但现在,满眼都是冰渣子,多看他一眼,都让我觉得犹如身处数九寒冬。
喝水的我起身回办公室,一上午,什么都没做,打开订餐app,看上面的酒店跟餐厅。
“霍衍来雄安后,住哪儿?”我抬眼问小张。
“不知道。”小张回答,看看我,“您的意思是?”
我摇摇头,“没事,随便问问。”
我翻了多遍订餐app,最后发现,这么多年,我居然连霍衍喜欢吃什么度不知道。
以前,都是他宠着我、惯着我,每次出门吃饭,也都是挑选我喜欢吃的菜点,我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他,他喜欢吃什么?
果然是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直到中午,我都没能选择出一个合适的餐厅,小张实在看不过去,走到我跟前,“苏总,隔壁那条街新开了一家中餐厅,各种地方的菜都会做,川菜做的最为拿手,要不,订那家?”
听到小张说,我忙不迭点头,“好,好,就这家中餐厅。”
拎包从公司出来,前脚抵达停车场,后脚就接到了霍衍的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电话号码,我脊背冒汗,按下接听。
“霍总。”我接电话的语气殷勤,有点像狗腿子。
“苏沫,下班都跟我这么客气?”霍衍在电话里嗤笑。
我到嘴前的话一塞,找不到回应的话。
我坐在车里,约莫过了有十多分钟,欲回话,车窗被从外敲响。
霍衍举着手机站在门外,合上手机,嘲弄似的看我,“苏总监?”
我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下,险些掉落在地,回神,握紧,“霍总,好巧啊!”
巧个p!他明摆着就是来专门堵我的!!
我降下车窗,脸上堆笑,“霍总,您是坐我的车还是?”
“当然是坐苏总监的车,这么久没见了,刚好叙叙旧。”霍衍戏谑,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置上,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系安全带。
车厢内的气压有些低,我脸上扯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听说隔壁街开了一家中餐厅,川菜做的特别地道,霍总……”我喃喃开口,试探。
“随便,苏总监做东。”霍衍应声,人倚在座椅靠背上,闭眼,“到地方叫我一声。”
我听小张说过霍衍近几年的生物钟,经常处于连轴转的状态,还好他身体素质好,不然……
我把车里的音乐声音调节的低了些,平稳开车,开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停车,霍衍开口,“苏沫,这些年,我扪心自问……”
我闻声侧头,去看他的神情,他闭着眼,脸上波澜不惊。
霍衍拉长了声音,眉峰轻蹙了下,“我到底什么时候做了抛妻弃女的事?那些从雄安到霍氏签合同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差点都要以为我自己得了失忆症。”
我,“……”
“这三年来,每到深夜,我就辗转难眠,我甚至还会问身边的人,我当年,到底是怎么负的你?”霍衍突然睁眼,朝我看过来。
我心倏地一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过猛,有些发白,“呵呵,都是大家开玩笑的,霍总千万别放在心上。”
霍衍一眼不瞬的看我,“开玩笑?”
“嗯,呵呵。”我厚着脸、昧着良心说。
“我看不像,如果一个两个,或许可以说是开玩笑,但是这三年来,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只要去霍氏签合同,就会问起我跟你当年的事,还会语重心长的劝我一番,糟糠之妻不下堂!”霍衍看我的神情尤为认真。
或许是霍衍描述的场景太过详细,或许是我的思维太过脱缰,我脑海里呈现出霍衍所说的那个画面后,忍不住想笑。
“笑,别憋着。”霍衍端正坐姿,继续保持着眯着眼的姿势,“你笑一次,我让你疼一次。”
我,“……”
随着绿灯亮起,我跟霍衍的话题得到了终结,调转车头一个拐弯,抵达目的地。
小张提前预定了包厢,我跟霍衍走进,服务生站在一旁礼貌等点菜。
我点了份毛血旺跟酸辣鱼,把菜单推到霍衍跟前,“霍总,您吃点什么?”
“来份虾仁腰果,再来份汤。”霍衍看都没看菜单,直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