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的眼神太渗人,一时间,霍都下意识的挣脱了下,奈何,程亮眼疾手快,起身,揽住他另一侧肩膀,“霍总,你看,咱们几个从根上说,其实都是一家人,咱们兄弟三人叙叙旧。”
话毕,霍衍跟程亮强压着霍都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半个小时后,霍衍跟程亮出来,两人手上都带了血迹,霍衍解下脖间的领带擦手,擦完扔到程亮手里。
程亮毫不客气的接过,把自己手上的血渍擦干,擦完,低头睨了眼霍衍领导上的手工绣品牌名,“槽,你这也太奢侈了,居然拿国际大牌来擦手。”
“没事,反正这笔钱最后会从你工资里扣。”霍衍回看他,淡然承应。
闻言,程亮有些急,“凭什么?”
“就贫你刚才用我的领带擦了手。”霍衍回答,一本正经。
“你自己不也擦了吗?”程亮简直要被气的晕过去。
自从程亮跟赵锦瑟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人民币长什么样子,每到开工资,赵锦瑟就会把他的工资转到自己银行卡上。
最近好不容易赵锦瑟政策宽大,答应他这次的奖金可以归他,谁知,又出了霍衍领带这档子事。
程亮追在霍衍身后喋喋不休,完全不在乎他们俩刚才在洗手间做了什么。
“人呢?”我耐不住,上前询问。
“谁?”程亮明知故问。
“你说谁?”我脸色难堪的看着他,“霍都啊!”
“哦,在洗手间呢,男人嘛,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就会尿频、尿急、尿不尽,在厕所多呆一会儿,很正常。”程亮回答,走到座椅前,继续跟霍衍掰扯领带的事。
两人出来后的十分钟,霍都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身上西装革履变成了衣衫褴褛,嘴角破皮,还有一丝残留的血渍,脸上颧骨处全是淤青。
“呦,霍总,上了一趟厕所,您这是怎么了?”程亮故作惊讶。
“没事,被狗咬了。”霍都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角,往地上啐口血唾沫。
“医院厕所有狗吗?这么大的事,霍总可得跟医院反馈一下啊,有医院领导的电话吗?要不,用不用我跟霍总说一下?”程亮说,神色语气尤为认真。
霍都汲气,“不劳烦程副总了。”
“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小事,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程亮大刺刺的笑。
……
陈森从急诊室出来后,先是侧头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随机被推回病房,像是变了一个人。
——该吃吃、该喝喝!
半个月后。
陈森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偶尔还会自己动手把床摇起来些,半躺着跟我们聊天。
“后天就是春节了,明晚去我那儿?”
霍衍坐在床边,嘴里叼着一根烟,问。
陈森双手枕在脑袋后,一脸慵懒,“去可以,但是咱们可得说好,我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帮忙可不行,我只负责吃。”
“唉?我发现你现在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程亮躺在另一侧病床上,调侃。
陈森脑袋偏了下,嘲弄,“我脸皮厚?我从那天从急诊室出来开始,你就一直占着我对面的床位躺着,一躺就是大半个月,好几次小护士进来都分不清咱们两到底谁才是患者。”
程亮不以为然,“我这是好心陪着你,知道吗?我怕你一个人在病房里孤单,我放假连女朋友都不陪,来陪你,你不仅不知道感恩戴德,还埋怨我,哎,好人难做啊。”
“呵,我看你来我这儿陪我就是为了趁吃趁喝节约钱。”陈森轻呲一声,拆穿了他的老底。
程亮现在的脸皮,锻炼的真不是一般的厚,颇有‘他狂由他狂;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的风范。
陈森说,他就翘着二郎腿躺着,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最近陈森的状态飞速好转,我站在窗前双手环胸看他,心里说不出是一番什么样的滋味。
一间病房,四个人,我一个人沉默,他们三个人相互拆老底。
病房的气氛表面看着风平浪静、无波无澜,但是每个人都心里清楚、也时时刻刻提防着,提防着陈森随时爆发。
“今年春节招呼大家都去你那儿过吧,人多热闹。”陈森突然剔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