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上前的民工站着没动,转头看向我,朴实诚恳地说:“大妹子,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跟我说,我们哥儿几个……”
不等这位民工大哥说完,站在霍衍身后一个戴着银质边框眼镜的男人迈步上前。
男人西装革履,看着文质彬彬,但一开口就暴露了他斯文败类的本质——“谁让你们来的?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早跟你们说过了,你们那些工钱,不是不给,就是暂时拖欠几个月而已,走走走,别影响霍总勘察工地的心情。”
勘察工地还需要什么心情?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
不得不承认,这西装男要是放在公司里,一定是一个好的狗腿子。
西装男板着一张脸呵斥民工,等他说完,几个民工急的面红耳赤的说:“什么叫拖欠几个月而已啊?都拖欠我们大半年了!”
听到民工反驳,西装男脸色有些难堪,下意识的看了霍衍一眼,抬手摸额头沁出的薄汗,“什……什么就拖欠大半年了?你们一个个别瞎说啊!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还想要你们的工钱,现在就给我麻溜的离开,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不等西装男说完,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劣笑,双手环胸,侧头看他。
闻言,西装男脸色一僵,顿几秒,赔着笑脸看我,“霍……霍太太。”
“欠这几位兄弟的工钱多久了?”我从霍衍怀里挣脱,站直身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西装男问。
“就……就几个月。”西装男结结巴巴的回应,说着,用余光警告似的看了几个民工一眼,继续说:“其实就几个月,这个乡巴佬,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害怕不给钱,咱……咱霍氏是那种会欠工人工钱不给的公司吗?”
西装男说完,脸上强挤出一抹笑。
我神情淡漠,转头看霍衍,“我记得以前在霍氏的时候看过一份内部资料,上面条例明明白白写着,绝对不会拖欠民工一天工资,是真的吗?”
“是真的。”霍衍低头看我,嘴角含笑。
听到霍衍的话,我心里有了底,转过身看向西装男,“这霍氏既然按时发放工资了,为什么这几个民工兄弟没收到钱?”
我问话,西装男额头的汗越来越多,最后,抬手抹了把自己额头,支支吾吾的说:“这个……这个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工资这块一直都是财务负责的,财务是我们田监工的远方表妹,我……我一个项目经理,不好过问这些的。”
商业圈子里通用的伎俩,在没出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有汤喝汤、有肉吃肉,但是只要出了事,就开始一个、两个的踢皮球,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摘干净。
西装男话落,我红唇潋潋,准备破口大骂几句脏话,被霍衍制止。
霍衍一只手在我后腰不轻不重的环了下,冷眼剔西装男一眼,声音清冷温凉,“给田敦打电话,让他十分钟之内赶过来。”
“十分钟?”西装男反问了句,说完,见霍衍脸色不太好看,低声说道,“霍总,田经理现在人在郊区,回到市区就算走高速最起码也得半个小时,十分钟恐怕是……”
“如果回不来,就到人力资源部递交辞呈。”霍衍再次开口,声音已经犹如淬了冰。
闻言,西装男没敢再反驳,颤颤巍巍掏出手机,接通,哆嗦着说:“田……田经理,霍总让您十分钟之内过来一趟,如果赶不过来的话,就让您去人力资源部递交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