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桐眼看着白色的液体倒入了玻璃酒杯。
生平就是和南沥远喝过一次香槟,其余她滴酒未沾,是一个五好宝宝。
顾念桐心想着,可能对方会顾及到她是学生,不会劝得那么猛,乔乔曾经喝过酒,所以换了白酒就换了白酒,她无所谓的。
不过对方一个劲儿地在劝着顾念桐。
好像顾念桐不喝,他决不罢休一样,手里举着酒杯就是不放下。
这时候,顾念桐的肩膀被人揽住,手里的酒杯被顺势拿走。
“她不能喝,我替她喝!”顾念桐旁边的那个人说。
顾念桐的脸一下子热起来了,这是南沥远。
就见那个客户目瞪口呆地看着南沥远和顾念桐。
顾念桐侧扬起头来,看到南沥远扬着头,喉结在滚动,无端性感,不过片刻,一大杯酒就入腹,而且,此刻他还揽着顾念桐的肩膀。
大概这是第一次,在外面,他和顾念桐保持这种举动。
可苗盈九在场,顾念桐已然觉得很不安。
她轻轻摆脱了南沥远的手,说了句,“谢谢南总。”就坐下了。
客户今天可是看了好戏,说了句,“南总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啊——”
客户的眼睛瞟了瞟苗盈九。
南沥远笑了,“我知道她不能喝酒。喝了酒就醉。”
“这么说南总看过人家喝醉的样子?”
南沥远不置可否地笑笑。
顾念桐心里一直浮现着刚才他揽自己肩膀的样子。
那种暖暖的感觉再次浮现在顾念桐的心里,她清晰地清楚那种感觉,不是南叔,是男人南沥远,她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让她的心搅着。
她爸曾经告诉过她,看上什么,就去争取,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去争取。
宴席散了,顾念桐和乔乔在门口和客户道别。
南沥远和苗盈九竟然没有开车,两个人在街上信步走着。
顾念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南沥远。
“你先回学校吧!”顾念桐对乔乔说。
“你要干什么?”
“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都不带我的么?差评!不成!”乔乔把双臂往背后一放,挺不服气了,受了冷落般。
“我有事,你先回学校,我回去再告诉你。”说完,顾念桐背着书包就下台阶了。
南沥远和苗盈九的步子很慢,苗盈九不过一个不经意的回头,便看到百米之外的顾念桐在慢慢地跟着他们。
“你们家三儿跟着你哎!”苗盈九对着南沥远说到,“她要干嘛?”
南沥远也很奇怪,“不知道。你先回家吧。”
苗盈九打了一辆车,就先走了。
南沥远在街上慢慢地逛着,顾念桐就跟着他,他身穿一身黑色的衬衣,双手插兜,步子很慢,两眼打量着街上的景物。
春天了,一切都很美。
顾念桐说不上来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态,为什么要跟着他。
他发现了也好,发现不了也好,总之她就是要跟着他。
南沥远去了一家卖男士皮带的店里,其实不过是想步子慢一点,看看,顾念桐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抽下自己的皮带,换新皮带的时候,顾念桐站在门口。
南沥远假装抬头,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顾念桐的眼泪哗地就落了下来,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般看着南沥远。
南沥远把皮带的扣系好,跟服务员说就要这根了,他不解了。
把卡递给服务员,服务员刷了卡。
顾念桐在一下一下都抽着鼻子。
南沥远手在她的腮上捏了一下,把她的眼泪擦干,“怎么哭鼻子了?”
顾念桐不说话,对南沥远万分怨恨的神情。
手轻轻地拽了拽南沥远的衣袖。
她不晓得,她和南沥远缘起于当初随便叫的一声“南叔”,从此,这个南叔在心里再也放不下。
以为能够放下,是她太天真。
她还想让南叔给她做玉米汁,做橙汁,给她做早饭。
或许过了这个村,再也没有这个店。
见识了何挺的冷漠和变态,她知道了世上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对她好,可能真的,过了南叔这个村,真的没有这个店了。
于她而言,南沥远是消失的温情。
如今再想得到,已如登天那样难。
南沥远看到顾三儿这般模样,揽过她的肩膀,“走,送你回学校。”
出了店门口,顾三儿站在路边就大声哭起。
从这一刻起,她尝到了失去一个人的滋味。
是她错了。
可是错了的话,她不能和南沥远说出来。
有些错误能够改正,有些错误永远不能。
婚姻终究不能如同儿戏,如果她说出来,她就是万人不齿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