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沉。
屋内竟然似有两个人?那另一人为何一直不出声?
这人言语中……真的认识我?乖巧?什么人会这样形容我?
我不自觉地蹙着眉,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先入眼的是地面。
不知是否是直觉使然,我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抬起眼帘,看到正前方那人的靴子和下摆。
那人坐在一个宽大的乌木椅子中,只看那人素白色的下摆就知道剪裁绝非出自庸手。
我忽然心如擂鼓。
我的心被提了起来,提到很高,很高,仿佛提到了凌霄之外。
我猛然又垂下眼帘,望着地面平复着呼吸。
那右前方的主人道:“人给你带到了,我先走了,啊对了,你不要太过……万一吓跑了他……”
正前方那人沉默着,直到传来一声茶杯放在桌上的轻响,那人才冷冷道:“他不敢。”
我呼吸一窒。
一颗心从凌霄之外再到万劫不复,竟然只要一瞬间。
今日之事再如何曲折,我都不曾,不敢,也不愿往他身上想。
纵然他的空棺是我亲眼所见,但那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也从来不敢奢望还能再见他一面。
不,不是奢望,是即便可以,我也不愿再见他。
我不自觉踉跄着退了两步,霎时大悲大喜,无可名状!在这一刻,我只想要紧紧抱住他,纵情放声大哭一场,告诉他我有多么想念他,想到痛入骨髓,不能自已。
我与他的距离,不过十步。
然而这区区十步的距离,当中隔着十载的风雪苍茫,我却不能走上去,不能对他迈出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