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我一个人。
这两人不约而同地都不曾再看我一眼,不知是心理有愧,还是不愿再看我摇尾乞怜的模样。
我倚着床边心想,我只有最后一点时间了。
不知道当我失去一切记忆的时候,什么才可以提醒我想起那个人。
我有心取来利器将他的名字刻在血肉中——要足够深才可以,谢明澜那人好妒,保不齐会剜掉那处皮肉呢?
可惜我木然四下环顾了许久,目之所见没有任何趁手的利器。
我终于绝望了。
就像在夜晚做了个好梦,将醒未醒时明明期望记下梦境待细细回味,但当真到了清醒那一刻,那场好梦便如同被海水带走的细沙,什么都留不下。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我心中夺走他。
待到这二人折返回来,已将近黎明,雪仍在下。
见苏喻手中提着那个我十分眼熟的木箱,我便知大势已去,叹息道:“小沅还有活路么?”说罢,一抬手,示意苏喻转译给谢明澜听。
谢明澜听后,神色异常平静,他默不作声向我走来,直到牢牢地把我禁锢在他怀中,才轻声道:“这个妖女曾害苦了你,你还想为她求情么?”
我挣动不过,只得无奈叹息,只是这一叹,又有热泪滚了出来,很是丢人。
我道:“我不会为她求情,横竖她也不会比我更惨,只是这么惨的事,好歹拉个倒霉蛋陪我才好,别让她死了,那是便宜了她。”
谢明澜道:“……依你。”
我又叹了一次,便无甚好说了。
我不说了,谢明澜却许久没有下定决心似的,他又问我道:“你……可还有什么要对我说么?”
我缓缓抬起眼,望着他与那人极为相像的面容,在心中一寸寸描绘着那人的轮廓,最终不得不承认,当真有八分像,若说差在哪,便是眼前这双年轻的眸子。
我沉吟许久,道:“你能不能闭上眼……让我吻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