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越发不安,见他像是十足忍耐着什么,额角又迸出两根龙骨,一滴汗珠不知何时泌了出来。
那滴汗珠极缓地划过他的额边,我不敢置信地望了一眼院中深秋萧瑟景色,愕道:“……你是不是穿多了……”
那滴汗珠猛地一淌,坠到他的下颌边。
忽然,他一个翻身,不顾我瑟缩的躲闪,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缓缓压在木阶上。
眼看他俯身上来,我惊道:“陛下!”
他并不算太过粗暴,只是在我挣扎中,他深深俯下头,带着颤抖着气息吻住了我。
我登时一惊,浑身都冒上冷意,心道: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念头还不待我细想,他就撑起身子,微微喘息着,只是他逆着月色,唯独神情令我看不分明。
我强自镇定道:“陛下……你不是说……旁的,旁的我若是不愿意也不勉强吗……”
他像是很不爱听,揽住我的后颈,额头带着蒸腾的热气抵了上来,他自己也似很混沌,近乎彷徨失措道:“我不知道,我……我觉得你要离开我了——”
我心头顿时掀起狂风巨浪,不等我说话,他又道:“这种感觉……我经历许多次了,我恨我如此熟悉这般的心悸……”
我捏紧指节,横下心道:“我不懂陛下在说什么,但是我和苏喻已经心意相通,我对陛下只有感激和……”
“我哪里不如苏喻?”谢明澜用罕见的急切口气打断了我,不依不饶道:“嗯?我究竟哪里不入你的眼?”
这一句哪里像是金尊玉贵的君王口中说出来的?比寻常拈酸吃醋的女子也不如了!
若换做平常,我大约有一百句揶揄等着他,但他今日实在太过反常,我竟一时不敢反驳。
恰时,庭院中起了风。
深秋的风格外清冷凄苦,那风拂过谢明澜一缕发丝,在空中无力地飘荡了一瞬。
也只有一瞬。
我听到自己叹了口气,道:“陛下是天下之主,富有四海,你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也是天下的主人,苏喻不配与你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