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只喝了一口茶,老苏还想再劝,就见夏天青带着木恩走进来,看见夏天青,老苏的神色微微变了变,而木恩已经嚷起来:“你这贼人,又来这里,想是要骗谁的银子。”
老苏急忙站起身:“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想骗别人的银子,我现在正正经经做生意,又没抢了你们夏家的生意,你怎么就横眉竖目地,见我就嚷嚷。”
“木恩,不要和他多说,各自做生意,又没什么干碍。”夏天青往老苏身上扫了几眼,又看了一边坐在那儿的翠柳,只沉声吩咐木恩,木恩气呼呼地,狠狠地瞪了老苏一眼,这才跟着夏天青往外面走。
老苏重又坐下,刚想和翠柳说话,翠柳已经站起身:“我想起还有一点小事,我先告辞。”翠柳说完就离开,老苏见翠柳走了,不由恨恨地跺脚,这夏家的人,总是来坏自己的好事。翠柳急匆匆地走出去,看见夏天青主仆要走进院子,翠柳急忙喊住夏天青:“夏大爷请留步。”
夏天青转身看着翠柳:“江大爷,有事吗?”
翠柳快走两步,对夏天青拱手:“方才那人,跑来和我说了许多的话,我虽知道这官家的关口难过,但我们千里做生意,也只为求财,所以才想问问夏大爷,这些……”
“千里做生意,只为求财,那江大爷就该晓得,有些话,不是这个人,是不能说出口的。”夏天青淡淡地说了这么几句,就示意木恩跟自己走进去,翠柳见夏天青这副模样,完全就是不把别人放在眼中,若是原先的江翠柳,难免要发一点小姐脾气,但现在的江翠柳,却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此翠柳只是笑着道:“夏大爷这几句话,已经说的很好了,多谢了。”
这句多谢了,让夏天青停下脚步,若说夏天青对翠柳的印象,大概就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就算这会儿家中遇到了这么大的难事,也咬牙出来,但还是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夏天青乐见翠柳吃几个苦头,好让她晓得,这世上的事,可不是那么好学的,但这会儿翠柳却认认真真地说多谢,倒让夏天青对翠柳的印象有所改观。竟然被这样说也没发脾气?
不过夏天青素来有城府,因此什么都没露出来,只对翠柳点头:“既然如此,那江大爷就请好好地去行会,认真再问问,免得这些事情,通不知道!”
“多谢多谢!”翠柳越发恭敬,倒让夏天青不晓得说什么好,只能带着木恩走回院子,等进了院子,木恩才疑惑地问:“大爷,您素来对人,都是和气的,为什么对这个江大爷,却那么不和气?”
“我对他什么时候不和气了?”夏天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喝着,听到木恩这句就反问,木恩皱眉仔细思索:“也不是说不和气吧?就是,反正,您说的话,和原先不一样。”
“你想太多了!”夏天青轻叱木恩一声,对他挥手,让他去厨房催饭,这在外面大半天了,人都是累的。木恩跑出院子,见翠柳还在那里徘徊,木恩不由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听翠柳在那念,做生意的诀窍。木恩咳嗽一声,翠柳抬头看见木恩,笑着说:“木管家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要去厨房催饭,江大爷,我们大爷平常说话不是这样的,也不晓得是为什么,他见了你,说话就怪了。”木恩解释完,刚想走又想起一件事:“江大爷,这要脱离了行会,想着自己去做生意,然后想法设法让货物出关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这些人啊,大多都吃了亏,自然也有人赚钱的,就拿我们大爷来说。”
木恩话还没讲完,就听到传来夏天青的呵斥声:“你不去催饭,在这说什么?”
木恩急忙贴着翠柳的脚步往外溜,翠柳见夏天青已经换了件夏布长衫,在那拿着把扇子扇风不住,翠柳笑着道:“我常听人说,岭南暑热不断,谁知这粤地一带,也是如此炎热,算时令都快秋天了。”
“这是自然,此地也属岭南,江大爷出来做生意,怎么这天下的地理,也没有看一看?”夏天青的话简直就是找茬,就差直接说翠柳什么都不懂,也好意思出来做生意,翠柳微微一笑:“也不是没有看,只是读万卷书,并不如行万里路,自然夏大爷和我不同,想来夏大爷刚生下来,就懂的许多事情。”
翠柳着实还是没有忍住,小小地刺了夏天青一下,夏天青心中叫声果然,果然这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没有吃过什么真切地苦,爪子还是藏不住。夏天青把扇子一收:“想来江大爷是从没见过坏人,所以才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