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在说正事呢,晓翠看向刘姑娘,眼中却有深深的忧虑,前面说的正事,绝对能左右刘姑娘的命运,还有,这些下人们的命运,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眼看,只要天一亮就是喜日子,就能成亲了。
章嬷嬷站在夏天青背后,大气都不敢出,而夏天青坐在那里,手一直放在下巴那,也不晓得在想什么,吴婶子婆媳和那个雇工,都跪在下面,战战兢兢,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还是在这节骨眼,失了。
老苏已经走进来,瞧见他们跪在那里,就对夏天青道:“他们也淋了雨,你啊,还是让他们换换衣衫,免得到时候着了凉,报官送到牢里,着了牢瘟,一命呜呼了!”
老苏这是提醒夏天青,也在敲打吴婶子,果真吴婶子就已经跪着爬到夏天青面前,在那高声喊道:“夏大爷,夏大爷,您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付您啊,这,纯属意外!”
“就是,纯属意外,夏大爷,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小吴嫂子也在那哭哭啼啼,怎么这么倒霉,偏生就被人抓住了,夏天青只瞧着他们,冷冷一笑:“纯属意外,你们当我是头一天来这广州城里,还是说,我第一天认得苏老爷。”
见夏天青张口就说出苏老爷,雇工晓得瞒不住了,对夏天青连连磕头:“夏大爷,小的原本是……”
“我认得你,你是在夏家货栈做力工的!”翠柳突然说话,雇工连声应是:“江大爷,原来您还记得小的?”
“我们江大爷,只要和人见了面,是人是鬼,就一直都能记得,更何况是这么要紧的事情!”木恩就在一边吹嘘起翠柳来,翠柳不由瞧木恩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吹嘘自己。雇工看一眼翠柳,长长地叹气:“江大爷,您既然晓得我是夏家货栈的力工,那就该晓得,小的,小的家计艰难,所以才,才……”
夏天青听到翠柳说这人是夏家货栈的力工时候,不由看向翠柳,对底下人,夏天青确实记得没有那么清楚,毕竟不管是谁,都是要认真为夏天青做事的,夏天青没比用记那么清楚,而翠柳,却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来,不管是受了别人的蛊惑,还是因为,到时候事情一出来,就可以说,你是因为在夏家货栈做工,受了不公的对待,才想着混进这宅子里,闹出一点大事,给我吃个教训?”夏天青缓缓地询问这雇工,这雇工眼泪都出来了:“是,东家,您的话,句句都是实的,东家,小的就不应该,不应该听了别人的蛊惑,说这笔生意,能做,毕竟成事之后,有二十两银子。”
“你是欠了赌债还是桃花债?”翠柳已经又问了,这雇工的嘴巴不由张大,但还是老实回答:“欠了赌债,这欠了赌债,也就算了,可是这人说,要去东家面前告我,若我丢了饭碗,那家里的人,还怎么活啊。”
夏天青管理这些极其严肃,家中的雇工人等,是不允许去赌的,但这些力工们,上工时候极其辛苦,等下了工,难免会去赌上几把,然后问个输赢。这力工想来就是因为这个,才被盯上的。
夏天青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椅子扶手:“好啊,好啊,原来这些年,别人都没闲着啊。”
章嬷嬷不晓得夏天青话中的用意,只是小心翼翼地问夏天青:“小大爷,这都是些什么人没有闲着!”
“章嬷嬷,有句话我一直没对你说,这会儿,可以对你讲了!”夏天青看着章嬷嬷,语气突然变的严肃,章嬷嬷吓得立即跪下:“小大爷,您讲!”
“章嬷嬷,你要记得,这里是广州城,是十八省里,唯一一座,可以允许外洋商人入城交易的地方,这里,龙蛇混杂,有人能发财,有人能败家,你懂了吗?”夏天青并没看向章嬷嬷,但章嬷嬷却觉得夏天青身上,冒出的威严之气,让章嬷嬷瑟瑟发抖:“是,小大爷,您教训的对。”
“章嬷嬷,前些日子,我任由你做这些事,不过是因为顾忌大娘,毕竟她是我的嫡母,她的教导,我要听,所以这些事情,我也忍了,但是章嬷嬷,这会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要我,怎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