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爷点了点头,夏天青倒没想到夏举人竟然如此大方,还肯给已经出嫁的人每人再添上三千银子,但很快夏天青就想到,这也是夏举人怕自己去和姐姐们哭诉,到时候姐姐们来寻麻烦的举动。
真是小人之心了。夏天青想清楚了,唇边不由现出一个嘲讽的笑,但很快这抹笑就消失,随他去吧,横竖,这些事情,很快就结束了。
夏举人把自己的兄弟们都找来,又把夏太太请来,听完夏举人说的,夏二爷是要做名士的,这些金子银子是不放在心上的,因此夏二爷是无可无不可的,只对夏举人说了句:“大哥,既然如此,等以后我要用到些银子,要寻大哥,大哥可千万不要推脱!”
“一定不会推脱!”夏举人晓得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德性,因此满口答应,夏大奶奶不由皱眉,这要做名士的人,谁知道会怎么花银子,但随即想了想,这会儿答应了,到时候要来要银子,说要一千只给五百,甚至三百的,这事儿不是自家掌握吗?先把眼前这便宜占了再说。
因此夏大奶奶没有说话,而夏二奶奶听到大哥大嫂说以后会照顾自家,夏二奶奶也就把心往肚子里面放,毕竟要按了分给自家的地土商铺,一年也有七八千银子,只要男人做名士去找大哥大嫂要银子,一年这些收入,足够全家丰衣足食。
夏二爷夫妻没话说,夏三爷夫妻是个老实头,自然也没有话说,倒是夏三爷忧心忡忡:“这要分给我们家商铺,我们也不会做生意,倒不如多分给我们家一点现银子,我们拿着,也好安稳度日。”
“我做大哥的,自然是晓得的,所以这现银子,多给你们家分一万五千两,这地呢,多给你们家分五百亩,你们家呢,安安稳稳地去过。”夏举人说完,夏三爷就笑了:“多谢大哥,我呢,收收租子还是会的,再有这么些银子,打发了你侄儿侄女们嫁娶,剩下就自己过日子去。”
夏太太听着自己儿子在那分派,看着儿子面上的欢喜神色,夏太太这心中,可没有十分欢喜,而夏举人已经道:“家里进项最多的产业,就是广州那边的行会,一年能有五六万两银子的进项。”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所有人除夏天青外,都愣了一下。夏举人继续道:“只是这些进项,每年看着不少,实际却很累,况且还有一点,那些股,不能四散分开,分开了,我们夏家在这行会之中的地位,就低了。所以我想着,这些进项,每年四份分开,我们三家,一家取一份,另一份,就拿来置办祭田,四时祭祀。”
“老大,那小大爷这里,竟然没有分的?”问出这句话的是夏太太,夏举人心中早就有想法了,笑眯眯地说着:“都知道天青做生意出色,所以呢,这家里的产业,就分给他一家货栈。”
夏太太哦了一声,夏天青已经道:“既然都同意,就这样分派吧。”夏二爷隐约觉得这分派有些不对,但算起来,自己家一年也多了万把银子,那可以任由自己去做名士,别的事情他就不去管了。
至于夏三爷还是迟疑地问:“这四时祭祀,一年也花不了上万银子啊!”
夏三爷刚问出来,夏三奶奶就踢了他一脚,夏三爷平常是听老婆话的,既然老婆踢了自己一脚,夏三爷也就没有再问。
“父亲,这都分完了,您有什么话说?”夏举人只觉得志得意满,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欢喜的时候了,含笑看着夏老爷,夏老爷怎么不明白儿子这话什么意思,但夏老爷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夏举人又笑着道:“我已经写好了分家的契书,大家各自签字画押,至于说各房的下人,还是跟着各房走。我是做大哥的,这些日子,大家还是同吃同住,等过些时候,再各自搬去各自的宅子。”
这也是要等到夏老爷的大事出了,办完了这大事,才好真的分开,众人都哦了一声,夏二奶奶故意问了一句:“那这会儿,各家都分开了,吃住的银子呢?”
“自然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吃亏些,我出,我出!”夏举人拿了最大份,当然也要表现的自己吃亏了,高高兴兴地说着,夏太太瞧了眼自己儿子,罢了,罢了,任由他去吧。只可惜,自己的筹谋全成了空,奇怪的是,自己的丈夫,竟对这件事也不闻不问,太奇怪了。
众人各自在契书上画了押,夏举人喜形于色,从此之后,这些钱财,就全是自己的,别人再也分不走了,至于夏天青,他只有一间货栈,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赚不了太多银子。
想着,夏举人对夏天青也多了几分亲热:“我们弟兄,也许久没有好好地说说话了,不如今晚,我陪你喝一杯,也算是为你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