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苏太太对老苏温柔地:“正因为我明白,所以这会儿,我不怪你了。”
听到苏太太说不怪自己了,老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抱住苏太太:“我媳妇真好。”苏太太对老苏笑了笑,心中的忧虑却更深了,担心两位老人家知道了,会焦急,吓到了,那定是十分重要地大事。
因此第二天,夏天青他们吃完早饭,各自装作若无其事地出门去,苏太太就使了个眼色,就有几个下人,分别跟着他们出去。
“今儿,怎么有下人跟着出去?”吴姨娘瞧见,问了一句,苏太太已经笑着说:“这不是,前几日都等他们回来吃饭,等到菜都凉了,这会儿呢,索性就派个人跟着,好回来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也免得那些菜全凉了,热了也不好吃。”
苏太太这么一解释,吴姨娘就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苏太太微笑不语,而下人们跟着他们出门,却并没有光明正大地跟着,等到夏天青和汪大少,进了知府衙门,下人这才揉了揉眼睛,又去知府衙门一边,问了问,今儿到底审的什么案子,听人说了原委,下人这才急忙回去报信。
苏太太虽然在处置家务,可这心还放在那去探听消息的下人那里,见下人走进来,苏太太就使了个眼色,让这下人先站在一边等着。
下人也明白,等到婆子们走的差不多了,下人这才压低声音,小声说了几句。苏太太听完就摇头:“难怪呢,原来如此,罢了,罢了,这事儿,这事儿你谁都不要告诉。”
“是!”下人连连应是,苏太太又想了想:“特别是两位老人家面前,若你们露出一点风声,我拔了你们的皮。”
下人急忙跪下,连称不敢,苏太太这才拿出几块鹰洋赏了她。等下人走了,苏太太坐在那里想了半天,老苏这样说话,那就是这件事结束之后,也不会告诉二位老人家,免得她们焦心。
至于不能告诉嫣儿,那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嫣儿的亲生父亲,亲生父亲如此不堪,嫣儿知道,也只有伤心,既然如此,倒不如死死瞒着。
苏太太想清楚前因后果,不由为翠柳和夏天青的心事,感慨了半日,差点就想哭了,但还是要擦掉泪,这事儿,可不能露出一点痕迹来。
夏天青这会儿却正在堂上,王慕辰身为原告,在那口指笔画,说了半天,只说夏天青和翠柳,早早就勾搭成奸,翠柳才激得王家休妻,好让翠柳和夏天青一起来到广州,双宿双飞。
王慕辰说完,就对知府连连磕头:“老爷,这都是事实,广州城的人都晓得,若不是天幸,我也来到广州,也不会知道,我竟然被他们这样算计啊!”
王慕辰说的言辞恳切,知府点头:“照你这么说,你原先也是不知情,本府记得,你来到广州,也有差不多三年,为何这三年间,你全不说话?”
这一点,王慕辰早就准备好了,于是他抬头,十分恳切地说:“老爷,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江氏虽则对我无情无义,我却不能对她不闻不问,况且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为了女儿的名声,我也要忍气吞声,谁知道,谁知道……”
王慕辰的泪这会儿真是说流就流,在那对知府道:“我低声下气,求了她好几回,她却全然不顾我们之间曾有过的情分,甚至于,在行会之中,还处处打压我,至于夏天青,那就更可恶了。不但夺我的妻子,还要抢我的生意。老爷,若非我走投无路,怎么会把家丑给扬出来。”
王慕辰这番表演,可以算的上是绘声绘色,夏天青看着王慕辰,也不由笑了。夏天青这样一笑,王慕辰就对知府道:“老爷您瞧,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嘲讽我,老爷,我,我……”
“老爷容禀!”夏天青已经对知府不卑不亢地说:“王慕辰已经另娶了妻子,另娶的妻子,所生的儿子都已经四岁了,老爷您想想,这天下休了妻子的男子并不是王慕辰一个,若是人人都像他这样,休了妻子六年之后,再来口口声声说不过是误休,要把原来妻子断回,那这天下的婚姻,还成什么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