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伸手把她怀里的瓷盆强拽了出来，放在一边：“怎么难受了？”
吴悠悠胸口起伏着：“还用得着说吗？灵心台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我弄的。”
“灵心台现在怎么了？本来垂垂老矣、马上就被竞争对手打压到无法翻身，结果你从娱乐的角度下手，现在还有比你们更热门的项目吗？”
“我只是提供了这么一个想法，都是梁维辰他们具体策划、执行、运营的，如果没有他们，我的想法根本没有可能落地。”
“你说的那些策划、执行、运营什么的，除了梁维辰，市面上还有很多团队也可以做。但是把记忆体验的概念变成现实，并且在技术上实现这个构想，都是你完成的啊。”
“也不完全是，具体的设备是辛总做出来的。”
“那也少不了你啊，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单打独斗，都是需要合作的。你和老影，才是这个项目的核心竞争力。没有梁维辰，还可以有其它专业的团队运营。但是没有你，这个项目不可能完成。”
吴悠悠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纪寒伸手把她面颊上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还不满足？别人有你这样的成就，早高兴得上天了。”
他歪着头去看她的眼睛：“吴悠悠，原来你是个纸老虎啊，表面上看什么都不吝，但是其实心里很自卑？”
吴悠悠狠狠瞪了他一眼：“那这件事怎么算？我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是将计就计、环环相扣的，结果还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让万重山他们上了石台，还赔掉了巫女念灵的命。”
“阴谋诡计本来就不是你的强项，而且搞这些的人也成不了大事。你觉得万重山、郝峰这些人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你的核心竞争力无人能撼动，纠结在这些杂事上做什么？”
吴悠悠终于肯抬起眼睛看他了：“可是，可是……如果，如果……”
纪寒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什么可是、如果。这么短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是个人都要崩溃了，别都憋在心里，找时间释放一下。”
吴悠悠一时间有些动容，眼眶微微泛着红，嘴唇却紧紧抿成了一线。她偏过头，迅速调整着呼吸。
纪寒叹了口气：“别忍着了，这里又没有别人，想哭就哭出来，然后会舒服一点。”
吴悠悠微微仰着头，满脸的隐忍，声音里却已经带了哭腔：“可是，有你在啊。我，我，我，我不想……”
纪寒一把把她拽到身前：“我怎么了？你在我面前哭得还少啊？”
吴悠悠已经顺势靠在了他的肩头：“可是，可是你会嘲笑我的。”
纪寒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那就这么想，你不哭我也还是会找别的茬嘲笑你啊。”
吴悠悠：“……你这是在安慰我么？”
纪寒轻抚着她的背：“杂念这么多？别想了，该释放的时候就释放一下。”
吴悠悠先是无声的流泪，然后小声饮泣，最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纪寒开始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到后来也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儿？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吴悠悠哭得更大声了。
纪寒满脸黑线，也只好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在她脸上轻轻擦着：“幸好我有备而来，不过只带了一包纸巾，用完可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