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榕从小便跟着爷爷长大,对爷爷的情感无可厚非,纪葎一直觉得,自己的重生是为了补偿小闺女而来。
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在对的事情里,他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纪榕的面前。
纪葎曾经给过姜常清选择的机会,他并没有同意,纪葎尊重他的选择,是因为纪葎觉得,除了纪榕,他不会再在乎任何人。
但是当姜常清真的成为小闺女难过的因素,纪葎不在乎姜常清执拗的原因是什么,他会想办法把裂缝补上。
反正已经养了一个秦招,多养一个姜常清他也没有太大感觉。
而纪家人,纪葎眼中厉色一闪,上辈子小闺女失踪的事情他是找不到答案了,但不代表他可以当做没发生。
姜常清被这副表情的儿子唬得一愣一愣地,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纪葎说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摇头,“不——”
纪葎打断了他,“你拒绝也没用。”
姜常清顿时噎住了,眼睁睁地看着纪葎说完了话转身走进了房间,而他还在原地呆愣着。
纪榕张大了嘴巴,她万万没想到纪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同时心里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大队长说的定然是和姜常清有关的事情。
该是怎么样的事情,才会让纪葎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纪榕愁眉苦脸地想了好一会儿,心里没有一点答案。
第二天,纪葎大清早就出门了,只说要去找大队长商量事情,嘱咐秦招帮忙照看着纪榕,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纪榕又回到了那颗榕树下,纪葎昨晚的话,大概在姜常清那里起了作用。
他搬着板凳坐在纪榕的身边,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望着那颗榕树。
在这期间,纪榕听到了隔壁纪家的声音,这年代的墙没有隔音效果,家家户户不锁起门来几乎都没有**。
比如现在,打开门发现姜常清不见了的纪红彩开始大声辱骂了,这种事情好像已经成为了纪家的家常,大家都见怪不怪。
终于在她骂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有个早起见到纪葎的人说了句,“你家老三好像回来了,是不是在他那边?”
那人一提醒,纪红彩瞬间爆发了,走到了门外哐哐哐地拍起门来,“老三,纪老三,你给我出来,不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在里面。”
好一会儿,没有人应声。
纪红彩又换了话,“姜常清,你个死老头子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有本事就一辈子躲起来,不要落到老娘的手里,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姜常清望了纪榕一眼,站起身想要出去,却被纪榕死死拉住了,秦招也堵在了面前...
这两人显然是不让他出去了,姜常清叹口气,“榕榕听话,爷爷跟你奶奶说句就好了。”
纪榕鼓着嘴巴满是不愿,故意在那里闹脾气,“才不,爷爷是我的,不能跟恶奶奶走。”
这称呼差点把姜常清给逗笑了,这个时候秦招也出声说了句,“不能出去。”
姜常清活到这把岁数,还是第一次被两个小孩拦住去路。
罢了罢了,他又坐回椅子上,按照他对纪红彩的了解,喊不到人时间一到她就会回去了。
纪榕为自己成功阻止了姜常清而欢呼鼓舞,为了转移姜常清的注意力,纪榕眼睛滴溜溜一转,定在了某棵树上。
纪榕刻意拽着姜常清的手,“爷爷,这颗榕树什么时候种的呀?”
姜常清果然被拉回了思绪,伸手一戳纪榕的小鼻尖,“榕榕忘了?”
爷爷还说过这事?纪榕一脸懵懂地摇头。
姜常清无可奈何地笑了下,小孙女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呢,他摇摇头,重新说道:“这颗榕树呀,种了好多年了。”
按照榕树的身形,怎么着也不是最近才种的,纪榕被勾起了好奇心,“好多年是多少年?”
多少年呢?虽然在孙女的面前,姜常清的笑容却还是一点点收了起来,大概是足够那些伤口结了痂退了皮又重新磨出厚厚的茧子,足够让人麻木也消沉......
良久,姜常清干涉的眼睛眨了眨,嘴唇一抿笑了出来,捏了捏小闺女粉嫩嫩的脸颊,“足够长好多好多个小纪榕咯。”
纪榕看出姜常清的不开心,她也没想探究什么,只问道:“那是爷爷种的吗?”
姜常清的脸上满是骄傲,“那当然。”
纪榕浑身就像有电流击过,猛地打了个激灵,脑子里慢慢浮现出某个场景......
纪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纪红彩就像姜常清预想中的那样,在拍门得不到回应后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临走前就丢下一句,“等老娘下工来收拾你。”
听到别人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纪葎只是点头没有回应,了然的模样好像早就猜到了有这件事情发生一样。
因为已经答应了高家的人要去那边吃,纪葎没有犹豫,回到家后便收拾了东西,低头看着纪榕,“榕榕,你是不是还准备给别人东西。”
纪榕呆滞了一瞬,随后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上次的丁市之旅,纪榕数了数手指想了一圈给过自己东西的人,纪葎也尽到了父亲的责任,那就是把东西全部买了回来。
现在还剩下的就是松花大队里的肖萍了。
高考过后还需要等成绩,估计肖萍是没那么快回去的,纪榕屁颠颠地跑进屋子,不一会儿拿出个小袋子来,“爸爸,一起去。”
纪榕现在对自己的爸爸已经超级信任了,完全不怕纪葎再因为时甜甜而改变什么,叫人的时候也挺理直气壮。
自家爸爸都要做生意了,又怎么能不和两位商业巨头多打打交道呢。
交情是要早早建立的,等到大佬长成了可就只能攀交情了。
至于腿部受伤的秦招和姜常清,则被纪榕给强制压着留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