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葎倒没有像上次那样无视掉付忻,两人的目光直直撞在一起,纪葎声线清冷,“你呢。”
“我是付家少爷,继承人,我当然有在这里的理由。”
“嗯。”他冷漠的声音压根没把付忻的炫耀当回事,盯着怀里的闺女,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笑开。
空气里无声的硝烟蔓延开了。
第二百零九章
纪葎的笑,落在付忻眼里只觉得十分讽刺,刹那骤怒的心火爆发,拳头不由捏紧。
打从在松花大队看到纪葎的那眼,他就没把这个人当回事过,区区乡下人,说好听了当过兵进过伍,实际上还不是被人点小手段就灰溜溜地跑回来。
付忻脸上浮起一丝不甘,早知道会有如今的纠葛,他当初给刘三建议时就该把人往死里整,让他没有翻身的余地。
付忻紧绷的身子,被搂在他怀里的时甜甜是最快感受到的,当仰起脑袋触及那凸起的青筋时,她甚至感觉到心悸...和从没有过的害怕。
柔弱的手搭在付忻的手背上,时甜甜睁着仿佛兔子般无辜的眼睛,柔声细语道:“付忻哥哥,我们回去吧。”
这要是放在从前,付忻必定二话不说遂她的意,但如今被怒气包裹着,再听时甜甜的话,付忻不由自主想到刺激心神的怒火。
甜甜是怕自己伤害到纪葎吗?
从松花大队回来,付忻能感觉到甜甜的变化,两次看到纪葎后她都变得心神不宁,有时候连自己问话都会隔好久才回应。
真的像她说的那样,逼不得已才嫁人吗?
或者,她喜欢上别人了...
心里把这个疑惑定下来,能想到的蛛丝马迹便更多了,将两人所有重逢后见面的场景翻来覆去想了遍,付忻紧咬牙关,眼睛慢慢被嫉妒染红了。
他舍不得对心爱的女人发火,便把恼怒朝向纪葎,“纪葎,你还记得刘三吗?”
付忻以为只要戳纪葎的痛处,将他的伤口扒出来让所有人看,自己或许就痛快了,因此说话的时候更加不留情面,“被人踢出局的感觉不好受吧?你信不信,我还能让你再体会一次?”
付太太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理智告诉她,一定、必须要阻止儿子接下来的话。
与此同时,周边的人也讨论起来,“刘三?这人是谁?”
随着纪葎的到场,一些本来在讨论公事的男人也走了进来,听到付家小子莫名其妙威胁的话,脸上都是一头雾水。
刘三是谁,恐怕没人比纪葎更清楚了,从刘爱国的口中,纪葎知道他现在发展不错,取代了自己的位置,颇得上级重用...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眸中一片淡漠。
说起来,那场变故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个人在上辈子也已经处理过一次,难道还摆不平第二次?
纪葎换上不在乎的神态,却依旧默不作声。
这时候,经由男人们的讨论,太太们也渐渐附和着说起话。
其中一位太太率先提道:“我记得付家哪门亲戚是姓刘来着?”
“付太太吧,她娘家好像就是姓刘的,这刘三,不会是她外甥吧?”
“我觉得有可能,之前听人说过,现在也挺厉害的。”
“前两年我侄女还跟刘三谈过对象,不过他家眼高手低,最后也没成。”
“你家这样的他还看不上呢?”
“可不是。”
随着别人七嘴八舌演论出的话,付太太脸色慢慢转向铁青,撇头看向闯祸犹不自知的儿子,就想揪着他耳朵问究竟被时甜甜那女人灌下去多少**汤。
所幸,付忻并没有再接着刘三的事情说话,反而挑刺似的说起别的话题,“纪葎,你以为你现在帮秦老爷子处理些事情,就是秦家人了?呵,别做梦了。”
他就不信了,像这种一朝进入富贵窝的人,能抵得住心里的**,真对秦家偌大家产无动于衷,他知道今天说的话会落进秦老爷子耳中,故意叹息道:“还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领进门,我要是秦老,必定早早按死某些人生根发芽的苗头。”
他脸上的笑,仿佛在嘲讽纪葎的不自量力,在通过贬低他人来树立自己的形象,他一定要让甜甜看清楚,纪葎成为他手下败将的模样。
付忻在等待纪葎狗急跳墙,等了好久,等到脸上的笑渐渐僵硬,对方却没半点表示,他能感受到,自己被忽视了。
第三次,把自己当成空气...
付太太好不容易松口气,只是瞥眼看见儿子的神色,就知道事情要不好了,连忙走过去按住他的手,“别说话,回家。”
付忻却满心想挣那口气,推开付太太,直接站起来道:“纪葎,你是哑巴还是聋子,你听不见人说话吗?我在跟你说,弄死你旁边那臭小子,秦家就是你的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越说越多,以至于后面的话纪榕完全听不下去了,脑子里嗡嗡地响着回音,目光里充斥着怒火,完全把付忻是男主不要轻易得罪的想法抛之脑后,“你不要说话了,你好烦。”
毕竟是三岁的小朋友,除了纪葎意外,初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直到奶凶奶凶的话洒满人群,再配上她掐腰瞪眼的姿势,圆鼓鼓的脸颊瞬间虏获了大票姑娘们的心。
唯一没受影响的,就是付忻一家了。
想到连个小孩都敢跟自己呛声,付忻怒不可遏,再加上纪榕上次嘲笑的话,新仇旧恨加一起,尤其这还是纪葎的孩子,他忍不住骂道:“小小年纪就缺教养。”
艾丽美皱起眉头,在纪葎面前争表现,“付忻,你还不是,这么大把年纪跟个小朋友计较。”
“小姑娘那么可爱哪里得罪你了。”
“本来嘛,你骂人家爸爸还不许别人说你了?”
“这小团子可真聪明,我哥家那个还整天只会傻笑呢。”
诸如此类的话将付忻所有欲出口的怒骂都怼了回去,他正满脸烦躁,也没注意到,那个始终激不起火的人,在听到他对纪榕说的话后,浑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