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前的夫家,肖家和付家是向来不对头的,导致无论什么宴席相遇,这两人都互相看不起对方,虽说各自都离了婚,但那么多年的隔阂不是说消散就能消散的。
谢雅带着怀疑问道:“我压根没给你下请帖,你是怎么偷跑进来的?”
一个两个张口闭口都是偷溜,甄娆何曾做过这种事,当下恼怒地指着老男人,“他带我进来的,谢雅,你这张嘴简直比粪坑都臭。”
正安慰着儿子的谢母眉头一皱,目光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剜向甄娆,随着她手的指向看向了旁边的老男人,脸色阴冷。
方姓老男人只得站出来道:“嫂子,人是我带过来的,也是她父母好言好气求了很久。”
谢母像是恍然想起,“哦,你是老方吧?”
老男人点头,“嫂子还记得我。”
谢母唇角勾起,泛起冷笑,“你最近不是因为资金不够,给我们家下过好几张拜帖嘛。”
大庭广众之下,老男人摸了摸脑勺,尴尬地点头应是。
“看你这挑人的眼光,投资肯定也不怎么样吧?今天我就替我家先生和你说了,你回去吧,带上你领来的垃圾。”
如果是在以前甄家昌盛的时候,她说这些话还得掂量掂量,现在,呵,没必要。
家里就这么个宝贝儿子,谢母是当成命根子一样在疼爱的,怎么能忍受别人羞辱,更别说那人还对自己闺女恶言相向。
落在身后一步步走来的秦老爷子,只是看眼人群中间的甄娆,瞬间就知道被找麻烦的人是谁了,眼神里闪过阴霾,走过之处聚集起来的人纷纷让路。
“谢家小子,不介意借用你家的地做点事情吧?”
第二百零四章
值得一说,秦老爷子虽然外形上看起来和谢父差不离,却是足足高了人家一个辈分的人,这满北京城的人,除了秦老爷子一个敢喊人小子以外,再找不出第二个。
偏谢父还满脸荣幸骄傲的模样,点头哈腰道:“秦老随意。”
随着秦老的步步走近,甄娆的脸上浮现惊恐之色,是了,她该想到的,这种场合怎么少得了这个人,她是真的恨,要不是秦老出面,自己和肖正希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毁掉她生活的人,此时就站在面前,甄娆却像被施了定形咒,空有满腔怒火,依旧不敢动弹。
秦老在北京城的势力太大了,已经吃过一次教训,甄娆也不是完全没脑的人,长长的指甲抠紧掌心,痛感成了稳住她身形的支柱。
秦老爷子直接略过甄娆,走到了纪榕的面前,两只手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蹲下身子,全身的气势陡然一收,成了真实慈祥的老人,“榕榕,是不是受欺负了?”
纪榕欲言又止,那些讽刺的话她都当成呼啸而过的风,况且肖萍也都从言语上帮自己报复回来了,这到底是别人的家,倘若秦老爷子闹太难看伤面子怎么办?
谢非凡带着告状的口吻,“就是,那个女人骂榕榕妹妹,我听着都气不过。”
秦老爷子对他和煦一笑,点点头慢慢站起了身,拐杖用力按在地上,眼神在转头的瞬间陡然一变,成了威严的上位者。
“我秦家的孙子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秦老爷子在处理甄娆家事的时候从来没有刻意隐瞒,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他对这两个孙子的看重,帮助甄家,等于得罪秦家,做的是杀鸡儆猴,所以不留余地。
今天也一样,秦老爷子直接将目光投到方姓老男人的身上,“认识我不?”
老男人瞬间像抽羊癫疯,腿都不住颤抖,望着秦老爷子,目光里充满惶恐,这这这...谁敢不认识秦老呀!畏畏缩缩的视线在纪榕和秦招身上停驻,这两人,原来是传言中的‘宝孙’?
甄娆这女人不止诓骗自己,还隐瞒那么多事?
老男人心里不住后悔着,不该年老贪色,受人蛊惑,在秦老爷子的注视下,膝盖弯曲瞬间跪到地上,身子骨都软下来,脸上呈现颓败之意,朝着秦老爷子不住磕头,“秦老,我错了,您放过我。”
“哎,你可别乱跪人,你错哪啦?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我都不会管,整那么多幺蛾子作甚呢?”秦老爷子冷笑一声,步伐朝侧边移了半步,是不受这一跪的。
老男人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看出了对方的不悦,抖着腿重新站起身,煞白了脸色,“是是是。”
他真的要被搞死了,老男人突然伸手给自己脸来了大巴掌,就不该不听儿子的话,就不该存侥幸心理,就不该为色所迷。
别人怎么忏悔懊恼秦老爷子不管,“现在这女人还是你带来的不?”
老男人愣了三秒,像急速的拨浪鼓一样摇头,“不是,她就是偷溜进来的,我不认识她的,秦老,你可不能随便听她污蔑,我都可以当她爸了,跟她父母也不熟,我都是被陷害的。”
这急于辩驳的口吻,这将甄娆比作泥潭的形容,彻底激怒了她。
甄娆直接伸腿朝没注意到的老男人一脚踹去,潜藏在心里的恶劣被怒火带出来,破口大骂道:“呸,死男人,够胆做没胆承认,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是太监呢!”
“对对对,我前几天吃药太多吃坏了身体,早就不行了。”不去看别人揶揄的眼神,老男人斩钉截铁道。
为了和甄娆脱清关系,他连面子都不要了,甄家的事情多少知道些,想着算计点东西,却差点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甄娆还是头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心里犯呕,边拍着胸脯边把气都撒在老男人身上,而老男人虽然年纪大了,男性的力气先天比女性要强,忍了几下后干脆将甄娆放手钳制住。
纪榕就看着秦老爷子三言两语,人就混打起来,心里暗暗咋舌:看来秦老爷子的势力比她想的还要厉害!
歪过脑袋看向秦招,他的目光定在秦老爷子身上,不是厌恶,不是烦躁,黑漆漆的眼珠仿佛藏着很多心事般,纪榕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秦招回过神来,眸子里带着疑惑。
纪榕眨眼一笑,“没事。”
纪榕心里是完全的解气,尤其是看到那两人打得头发身上都乱糟糟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颊边也红扑扑地,很激动的模样。
看眼心有余悸的众人,秦老爷子终于甩开手,看向谢父,“谢家小子,这人在你家打成这样,你还不快找人拦住,看来你家管得也不严,由着什么人都可以撒野。”
和谢父的眼神对上,秦老爷子当起了甩手掌柜,直接走过去把自己的乖孙带到一边,顺带着说了句,“以后谁还敢欺负你们,只管和爷爷说,爷爷不会让那人好过的。”
目光直视两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声量却不低,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