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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 ? ? ? ? ? ? ? ? ?###十七

? ? 光阴似箭,转眼间已是绍圣元年,范家小公子直重已经十六岁了,一副俊俏的身子有人说像她的娘,也有人说似他的爹。夏荷冬梅一直没嫁人在鲍家养育直重,直重喊夏荷大姨,管冬梅二姨,要是她们单独和小公子在一起谁都会认为是母子俩。直重从小在学堂经常受同龄人欺负,说他是没爹的人。回来找外公,鲍大看着外甥年龄太小说多了他也听不懂,只能含糊地说“你爹一直在外面做生意,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听多了知道外公没说实话,问不出来太多时间长了也就不问了。但他心里觉得父亲有不得已的原因还在外边,不然,坟墓里不会只有母亲一个人。

? ? 生日那天按照当地风俗鲍大吩咐厨房炖了一头大公鸡给外甥补身子,吃完了大公鸡直重就是家中的大人了。鲍大把直重叫到书房,“从今天起你已经是家中的大人了,要承担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直重立在外公身边毕恭毕敬地听,生怕漏掉一句话。

? ? “你父亲是名扬天下的范文正公孙子,当朝宰相范纯仁的儿子!”外公的话震得直重几乎站不稳了,“他与你娘的认识来自你爹一场重大变故。”须发兼白的鲍大手捻着胡子思绪飞往到了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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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我们家为啥不搬到苏州城里去住,在这深山老林里住着多辛苦?”直重提出自己想法。“你还是太年轻啊!”鲍大说:“你爹苏州娶有正室未有后人,你娘当年也曾去过苏州,那时候你祖父也曾挽留你娘留下,那时你爹已经去世。你娘有志气不愿遭人世俗眼光,见苏州范氏宗祠没接纳你入宗谱死活要回家。无奈你祖父和你几个大伯叔叔凑了不少银子给我们家,朱家坞口的良田都是用苏州范府的银子买的,村里的祠堂还有这些年的开支。”

? ?“入不了范氏宗谱那我还是苏州范氏之后吗,难道宰相也没这个权力?”直重愤愤然。鲍大耐心解释,“国事与家事是两回事啊!当年你曾祖父原本就是苏州范氏,只因从小随娘改嫁变姓朱,后来为重新改回范姓也是大费周章。”说的急了点,咳嗽连连,茶水漱了口接着说,“你祖父是打心眼里接纳你的,你是你爹唯一后代,你娘出发前你祖父一夜没睡通宵达旦手抄苏州范氏宗谱带回。”“那苏州的范氏祠堂啥时候接纳上竺坞范姓?”“你祖父与你娘聊起过,你去苏州拜见祖父看看有何高见?”“我要去苏州?”“是啊!这是你成年后该做的第一件事。”外公严肃地说。

? ? 鲍大把要去苏州将父亲遗骸扶柩去洛阳万安山范家陵园安葬的事告诉直重,准备外甥近期择日赴苏州木渎。直重最远到过婺州、睦州,从没出过远门,外公想叫夏荷、冬梅两人跟着也好有个照应,直重死活不肯,“我已经是男子汉了还要大姨二姨跟着照顾羞死人了。”鲍大还想雇个后生一路跟着照料外甥也没同意。

? ? 临行前外公把女儿雅儿留下的范家传家宝交给外甥,说苏州范府都知道这个玉扳指,也是拜见祖父范纯仁的重要凭证。

? ? ? ? ? ? ? ? ? ? ###?十八

? ? 直重一路的风餐露行到了苏州已是傍晚时分,他想反正已经到了苏州也不急在一时,一身疲惫蓬头垢面去见大人物的祖父总不好,等到旅店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再去范府不迟。主意打定找到一家靠街的悦来客栈住宿,掌柜的见有客人马上招呼,“楼上有单独的雅间,饭菜可端去房间享用!”直重说:“雅间可以,饭菜就不必了,我初来乍到想到街上转转顺便吃点苏州特色菜肴。”

? ?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的繁华让直重眼花缭乱,十六岁的年龄毕竟心智还不成熟,正是贪玩的时期东转西转差不多已到子时,这才想起肚子咕咕叫了,找了家天堂饭庄坐下了。想起明天就要进大名鼎鼎的范府了精神顿时一震,“掌柜的,把你店里上好的招牌菜都上了,再来一壶好酒!”“来啦!”伙计见来了大主顾肩上耷拉着毛巾赶紧的过来招呼。

? ? 沿途在船上好些天没有吃上可口的饭菜了,今天又是玩耍了老半天饥肠辘辘感觉饭菜特别的香,心情好酒也多喝了几杯,有点醉醺醺了,“老板,结账!”伙计一溜小跑过来,“一共二两银子。”直重手往身上一摸,“糟了,包袱还在旅店呢!”这下伙计不愿意了,“该不会是来吃白食的吧?”直重年轻血气方刚,“谁稀罕吃你的白食,我是木渎灵芝坊范府的公子!”没办法把底牌都亮了。掌柜的度步过来了,“哈哈哈,看你走路的样子都不像个公子哥,是那个圪垯的山里毛虫还来冒充范府的人,别玷污范府的名声了,冒充官亲要报官究办的。”店里的伙计围了上来。直重哪见过如此阵势,不能说范府了也不能给范家丢脸,“我真的不是来吃白食的,要不你们派人跟我去旅店去取银子。”掌柜的不乐意了,“你耍我呀,派人跟着去你飞也似的逃上哪去找你呀!要不,要不------”

? ??掌柜的打量着直重的衣服,直重手臂交叉护着衣服,“不行,这绝对不行!”衣服是出面前新做的,用的是上好的绸缎,只可家穷不可路穷,况且要见的是当朝的宰相。“动手!”掌柜一声令下伙计们像剥粽子糯叶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崭新的绸缎衣服剥了下来,“滚!”直重灰溜溜的回到悦来客栈。

? ? 直重在外公的眼里就是家中的宝贝,两个娘就是护宝的使者,那受过如此的窝囊气。气恼加上酒精作用直重一头倒在床上,连衣服也懒得脱了,房门也忘了锁。

? ? 太阳射进房间暖洋洋的,想起昨晚的不快直重现在想起来还生闷气。没有了外面罩着的新衣服直重是不好意思去范府的,他盘算最多在旅店多住几天上街找家裁缝铺重新做套新衣服。拿过包袱准备取银子感觉手感不对,好像包袱轻了不少。这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彻底醒了,打开包袱,三部家谱还在,直重拍了拍胸口,庆幸庆幸,要不然无法面对祖宗后人。再翻,换洗的衣物也在。干脆把包袱全倒在床上,糟了,银子不见了。

? ? 直重像被重棒击打了一样整个人懵了,怔在那里足足有半个时辰。怎么办?人生第一次流泪了。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直重有些后悔要是大姨二姨跟着也许会出些主意。

? ??外公远在故乡事到头上还是要自己解决的,况且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直重想。

? ? 找客店老板理论,住在这里理应为房客失窃负责。旅店老板圆滑地说:“我见过你带了许多的银子进店吗?”直重无语。老板见直重身上无钱了客气地请出来旅店。

? ? ? ? ? ? ? ? ? ? ?### 十九

? ? 直重漫无目的的走在苏州繁华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显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鳞次栉比的楼屋竟没有自己的容声之处,饭馆里溢出的肉香拼命的往鼻孔里钻。直重真的饿了,以前真不知饿肚子是啥滋味,原来这么的难熬。

? ? 太阳西斜,两眼昏花。直重忽记得外公说起过母亲当年带着自己来苏州曾住过范庄,那是范家人的家啊!又一想,自己本来就是外室所出,就这样狼狈地走进范庄混吃混住不是给父亲给自己的祖宗丢脸吗?哎!没想到第一次出远门就出师不利。

? ? 坐在苏州河畔的石头上思绪万千,想自己从未谋面的爹,想自己记忆中模糊的娘,想慈祥可爱的外公,想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长大的大姨二姨,-------

? ? 直重落泪了,“外公,我该咋办哪?大姨二姨,我该如何做好?”

? ? 最后的一点残阳也被远处的山岗吞没了,夜幕就要降临,直重打了个寒颤,他的心更冷,感觉掉进了冰窟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饥寒交迫吧。

? ? “哐、哐、哐-----”远处传来低沉的钟声,也许这是姑苏城外“寒山寺”的钟声吧!何不到那里将就一晚。

? ? ?方丈是个慈祥的老人,一把飘逸的胡须比雪还要洁白。他接纳了这个不速之客,看着狼吞虎咽吃了好几碗斋饭的直重善意地笑了笑,“施主骨骼清新眉清目秀的书生何以落得如此地步?”直重把被人误解剥了新衣又被人盗窃银子之事一一说明,只是瞒住了要到范府的事实。

? ? “方丈放心,等我事情办妥了定当重捐香资!”直重对着方丈说。方丈双手合十,“出家人慈悲为怀,出门人谁没个难处。施主不必挂在心上,施主一天辛苦了就在旁边的小屋将就一晚吧。”直重诺诺称谢!

? ? 躺在床上直重翻来覆去睡不着,和方丈说好的就住一个晚上明天去哪呢?

? ? 忽然觉得有啥东西硌得腰疼,摸着衣角趁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出门前夏荷大姨缝进衣服的玉扳指吗?还好夏荷阿姨多了个心眼怕玉扳指路上被强人被小偷惦记缝进内衣里,不然和银子一道被偷,那自己就真的成了范家的罪人了。有了玉扳指直重开始了新的计划。

? ? ? ? ? ? ? ? ? ? ?###二十

? ? 苏州城里一个三间店面的“昌盛典当”当铺行里来了个小后生,当他把玉扳指交给柜上时掌柜的眼都绿了,我个乖乖这可是个大宝贝呀!拿在手上忍不住放手,看着小后生稚嫩的脸孔心生一计,“这位后生你想当多少银子啊?”直重想了想,做身像样的衣服要在旅店等两天加上吃饭的钱也用不了几个钱的,“就当十两银子吧!”掌柜的说:“十两,你拿这个宝贝抵押就当十两银子?少说也得八百两吧!”直重说:“唉哎,我是用来救急的,用不了几天就来赎的。”掌柜的说:“听后生口音不是本地人吧?苏州好玩的地方多了,像黑虎弄里的赌场手气好一夜能赢几百两银子。馨芳街上的妓院姑娘个个水灵灵的,捏一把能掐出水来,哈哈哈!”

? ? 直重心想多放点银子身上也不错,“八百两就八百两吧,不过掌柜的可要把东西放好喽,不出几天我就要回来赎的,它可是我家的传家宝嘞!”掌柜的眼珠子一转,最好你赎不了最好,“小公子你的档期是多少?”直重想等到了范府就可以马上赎回来了,时间再宽裕一点十天半月总该可以了,“半个月吧!”掌柜的心里乐开了花,“到底是小后生,嘴边无毛办事不牢,看来玉扳指他是赎不了了。”便开言到,“公子哥,你人生地不熟的要不叫店里的伙计陪你玩玩?”直重想,你也太小看人了,“不用了,我自己寻着玩便是。”掌柜的开好当票吩咐道:“公子哥当票收好喽,你可知道当铺的规矩?到了期限不赎当要没收的,不要到时说年轻不知。”直重嫌掌柜的啰嗦,拿起当票和银票转身就走。

? ? 大街上见到一家规模较大的“杭州绸缎行”,进出的都是光鲜亮丽的人,直重选好料子吩咐三天后来拿。

? ? 这次直重学乖了,去钱庄只兑付了三十辆两银子,其他的都存放钱庄票号放在贴身内衣里。还是找到上次的悦来客栈,掌柜的吓一跳,以为是来找麻烦的,“你,你,你这么还在苏州?”直重没好声气,“我事没办好去什么去,宿费少不了你的。”说着“啪”地一声一锭五两的银元宝甩在柜台上,“我还要住几天,走时结账。”掌柜的呆了,一个胎毛还未脱干的小后生哪来的许多钱?管他呢,有钱就是大爷!

? ? 昨天一天饥寒交加简直过了一年,今天酒足饭饱想起过两三天就要进范府了自己就是范公子了心情大爽,晚上躺在床上兴奋的睡不着觉,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两天该如何享受。猛然想起当铺老板的话,不禁心里砰砰直跳。鲍家对直重管得十分的严厉,吃穿十分的简朴,赌博更是不让沾,以前年纪小也不会往青楼方面去想,现在的直重如出笼的鸟想飞多高飞多远没人约束。

? ? 直重还是要顾虑的,赢了没啥,万一输了怎么办?十赌九死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人生在世吃喝嫖赌是一大快事,只要自己掌握分寸还是可以一试的,进了范府可能这辈子想都别想了。

? ? ? ? ? ? ? ? ? ? ?###二十一

? ? 直重带着二十两银子嘱咐自己这是最后的底线,输光了就出赌场,这辈子就这一次。

? ? 黑虎巷果然名不虚传,里面牌九、麻将、押宝一应俱全,人头黑压压一片,嘈杂声震耳欲聋。直重并不懂这些,站在圈外发愣。管场的见状知道是个新手,“嗨!公子哥,想玩啥呢?”这一问直重有些脸红了,这里本不该是读书人该来的地方,“我不会玩。”管场的说:“牌九麻将不会讲的过去,押宝就太简单了,猜大小就是,三岁小孩也会。”说完,扯开嗓子喊,“让一让,让一让,公子哥进来了。”

? ? 临阵怯场,本来直重还在犹豫是否选择退出,这一囔囔人群退出一条缝来,“逼上梁山了”,直重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钻。

? ? “押大,押大----”“押小,押小-----”尖叫声不断,直重拿着一锭五两银子不知往哪放。骰子在两只合着的碗中“哗啦,哗啦”的响,“押好了放手,要开宝喽!”直重最后在开宝前选择了一个大,结果宝只开出了三个一点,最小的那种,五两银子说没就没了,出师不利。

? ? 手里还有十五两,运气最差也还能玩三把,直重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这次还是选择大,结果又输了。小后生年轻气盛,不相信运气会如此的差,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剩下的十两银子全压上了,一头筋的直重还是选择买大。这次再输起身走人,原本就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

? ? “开、开、开-----”呼叫声此起彼伏,直重没有赌徒的歇斯底里,反正是最后一把了,输赢反而看得开。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赌风就连旁边的老赌棍也佩服,“小老弟,你如此沉得住气想必家财万贯,是哪家的公子哥呀!面生的很呢。”直重断不敢说出辱没门风的话,“我是来苏州投靠亲戚的,没想到亲戚搬走了,玩两天也就回去了。”独眼赌徒说:“别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来了苏州有钱就住这,也好经常来这里玩玩,人生如梦无赌不欢呀!”直重摇头哑然失笑,心里解嘲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呀!”

? ? “开宝喽,大!”一声“大”字直重精神为之一振,“总算赢回一把。”

? ? 几次输,几番赢,居然输少赢多。在赌场昏天黑地赌徒的精神都集中在赌桌上,没有时间,没有饥饱,只有输赢。直重感觉肚子饿了,问了管场的,“现在啥时辰了。”回答“酉时。”“酉时?”直重吃了一惊,从上午一直玩到傍晚了,赌场的时间真好过,不能沉迷在这里了,走吧!

? ? 赌场老板模样的人见小后生赢钱不少又是个外地人心中不爽,万一以后不来不是白白便宜了这小子,“小少爷,不要急着走哇,今天公子哥手气不错,要不我俩对赌一把,你赌上桌上的所有银子,我输了四倍奉上!”场子里的赌徒疯狂叫好,明面上看起来是直重占尽了老板的便宜,但万一直重输了输的是一文没有。

? ? 直重倒是好心态,本来就是准备输了钱就走路的,现在赢了钱也是别人的,大不了输个精光可以脱身,不然人生地不熟又没背景吃亏的是自己,这种场合钱不能看得太重,花钱消灾。

? ? “好呀!说好了就赌一把,输了我走人,赢了你也要讲信誉,兑现承诺!”直重破釜沉舟。老板说:“放心,苏州黑虎巷第一赌馆还差你这点银子!”

? ? 摇骰子的拼命的摇啊摇,想摇个老板要的“小”。碗落地,老板紧张的额上渗出了汗。直重一脸淡然的神情,这一局下来马上可以走人了,今后永远不会再踏进赌场一步,直重暗暗发誓!

结局是在场人永远想不到的“大”。老板也没想到,摇骰子的是刚换上的赌场里出老千的高手,这次“马失前蹄”了。直重是抱着输光的心态等待结果的。老板也不好当着大伙的面食言,毕竟里面大多是老熟客。

? ? 经清点,直重押的是五十五两银子,老板赔出二百二十两,这次亏大了。老板恼羞成怒命人砍了老千高手的一只手并赶出赌场。

? ? ? ? ? ? ? ? ? ??###二十二

? ? 直重回到客栈美美吃上一顿饱饭,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虽然赢了银子但也高兴不起来,场景太过血腥残忍了,要不是老千高手难得的失误自己不输得精光走不出赌场,有失斯文的事以后不能干了。

? ? 酒足饭饱,闲着无事,心里竟有了青春的悸动。直重自己也不明白从啥时候开始有想女人的想法的,大概两年前的夏天,在门前小溪的水潭里夏荷像往常一样脱光了衣服在水里洗澡。同样光着身子的直重发现大姨今天是特别的美,虽徐娘半老但丰硕的乳房还是那样的坚挺,尤其下面那黑黝黝的毛发更让人充满无限的遐想,直重的脸上红扑扑的下身也有了反应。夏荷意识到直重长大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陪他洗澡了,“直重长成大人了。”直重的脸更红了,他知道夏荷是他的大姨,像亲娘一样把他带大的大姨,他不该有任何邪念,哪怕想想也是亵渎。从那以后夏荷大姨再也没有陪他一起洗澡,他要求一块洗大姨也是找事推脱,直重心里说不出竟有一丝小小的失落。

? ? 那个少年不思春,那个少女不怀情。直重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明天还是去馨芳街上走走看吧,不进去在外面看看大城市里的美人儿饱饱眼福也好。

? ? 满条街上尽是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美人儿,真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重重看着看着咧着嘴傻笑。忽然从一个叫“馨香楼”的门内涌出三四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不由分说拽着直重往里推,“小哥哥,我们在里面观察您好久了,您那么腼腆不会还是个原装货吧?”直重的脸唰地红了,心也跳得厉害。这一来姑娘们看西洋镜似的闹得更欢了。

? ? 老鸨听见欢笑声出来了,“女儿们不干活在这闹啥呢?”姑娘们七嘴八舌地说:“妈妈,店里来了个原装货。”老鸨喜出望外,一般到这里的都是熟客老油条了想多收点钱不容易,整条街都是做人肉生意的这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得罪不得。有时候说手头紧花钱得宽容几日还也无奈。

? ? 来客不问来历名字是开店的规矩,老鸨见多识广,一听是外地口音年纪不大举止斯文羞涩便知道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主,“小公子来此地是喝花酒还是玩姑娘的?”直重实际上是半推半就进来的,“其实我一点不懂这里的规矩。”“没关系,谁没有第一次呢?喝花酒就是姑娘陪着弹唱吃酒席喽,玩姑娘这个你应该懂,档次不一样价钱自然不一样喽。”直重可不想把自己的童男贞操丢在烟花女子身上,但人进来了总不会让你白白走掉,“那就喝花酒吧!”“公子哥,这个也分档次的,光陪着说话喝酒便宜些二两银子就够了,至于姑娘赏钱就看您的心情了。如果是弹唱的、吟诗作赋的、绘画歌舞的那要五两银子,公子选一样吧!”

? ? 这几日在苏州路过茶馆倒是听见过琵琶弹唱,听说叫苏州评弹,“那就叫一个会‘苏州评弹’的吧!”“好嘞,看来公子蛮识货的。”

? ?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俊俏楚楚动人的小姑娘低着头碎步走了进来,直重眼睛看呆了,心想:“好一个超凡脱俗的姑娘!”姑娘瓜子脸举止文雅,略施粉黛,柳叶长眉,一双眼睛水汪汪清澈迷人,怀抱琵琶略蹲施福,轻启朱唇,“见过公子!”声音如黄鹂鸟般动听,四目相对的一刹那,直重心动了。

? ? 姑娘轻调丝弦,接着娴熟地唱起了苏州评弹,直重沉浸在那美妙的音乐中不能自拔。一曲终了,直重忙请姑娘喝酒吃菜。细心的直重发现姑娘夹菜时藕般细嫩的手臂上有着细小的烫痕,于是关切地问:“姑娘不用干粗话能否告知手上的伤痕从何而来?”姑娘有些局促,“我们一面之交也许从今往后天各一方,问这许多又有何益?”直重打破砂锅偏要问到底,“我看姑娘言谈举止并不同他人甚合我意,你我又年龄相仿,不妨告知!”“本人也有同感,见公子举止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也不像寻常的寻花问柳之徒,心生好感,公子真想听小女子愿吐露详情。”

? ? 姑娘双目低垂,眼泪如断线珍珠往下掉,早已泣不成声。直重掏出自已手帕递过去,姑娘接过手帕擦了泪说声,“不好意思,想起自己的伤心事就要落泪,接着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 ? 她原本开封人士,今年年方十五,父亲关盛原是朝廷重臣有名的铁面监察御史,为人正派生性耿直,元祐三年因言语得罪哲宗皇帝被判重刑入狱,她八岁被人贩卖到苏州“馨香楼”,艺名“九儿”,老鸨叫人辅导她舞蹈弹唱、吟诗作词,如今她是馨香楼的名角,是楼里的台柱子。前几日苏州城里的年老富商钱懋要出高价开苞“梳弄”九儿,她坚持卖艺不卖身宁死不肯,老鸨用香头烫她还是不从,老鸨恶狠狠地告诉她,“过几日到街上找个最丑陋的乞丐奸了她,然后就像其他姑娘那样卖春。”直重十分同情九儿的遭遇,“梳弄是啥意思?”九儿脸色绯红,“您傻呀!就是女人的第一次。”这样的好姑娘真不该便宜了那个有几个臭钱的老头。

? ? “要是把你赎身需要多少银子?”直重哪来的万丈豪气,是酒精作用还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有一种强烈愿望要救九儿于火海。九儿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来的人都为了她的艺、色而来,真想赎她的人一个没有。这位公子哥太年轻自己哪有许多钱财,官宦人家富商巨贾的家庭怕也不会接受青楼女子,“您疯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管多少你把老鸨叫来问问便是。”直重豁出去了,心里真的喜欢九儿。

? ? 老鸨本来要把九儿当摇钱树,听说有人要赎九儿心想这小妮性子刚烈不好调教,要是能卖出个大价钱何尝不可?急急跟着九儿来到直重的包房,老鸨一下愣了,“我以为是那个富商呢,原来是个老毛未长齐的嫩仔,去去去,把你爹叫来吧!”直重想我爹早死了十四年了,老鸨也太瞧不起人了,“你不要门缝里看人,你说吧,九儿的赎身钱要多少?”老鸨见直重是个愣头青有点傻的可爱便说:“要是人家给五千两银子也不赎身,看在你对九儿一片真心要你两千两银子不算狠吧?人家梳弄一回都要八百两银子哩!”

? ? 既然说到这份上再不答应也不像个男子汉了,“可以,我先付一千两银票,剩下的十天里还清,只是在这段时间里再不要逼九儿啥个啥个梳弄了,好生对待九儿。”老鸨接过银票不知是喜还是哀,原本是吓吓小后生的,没想到真能拿出许多钱,屁股扭扭往外走,“这些年的心血白搭喽。”九儿背后啐了口,“我这些年给她赚的钱何止几千两银子!”直重吩咐九儿这些天就不要上台面了,这几天有事过些天就来找她。

? ? ? ? ? ? ?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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