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代男女有别的礼制还不那么十分严格。
更何况在战争中天天都是男女混合作战,根本就不可能有所限制。
而且枣花又生性爽快,所以尽管两人是未婚恋人,但相见后也不必羞羞答答、扭扭捏捏。
枣花一把拉住李同:
“我找你两天啦,老爹前天受了点儿伤,你抓空儿看看去不?”
听说相依为命的年迈父亲受了伤,李同腾的就急出了一身汗。
匆匆向身边一个士兵交代了几句,便跟着枣花跑回家中。
万幸的是老爹是前胸被划了一刀,没伤到骨头、内脏,不算太重。
难忍的是缺医少药,伤口只能沾点儿盐水洗洗。
拿块破布一包而已,这疼痛遭罪,自是拖不过去,所以躺在炕上哼咳不止。
好在李同现在算是日夜值勤,能调剂时间替枣花顶班,让她可以留在家里照顾老人,不算搞“特殊化”。
自己这次回来,只能看看尽点儿心意而已,给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但老爹是位明白事理的人,对所遇到的一切都不抱怨。
知道儿子如今身负重任,为了不让他惦念分心,当着儿子的面连呻吟都忍住了。
反倒催促他赶快回到岗位上去:
“儿呀!我一点儿皮肉伤,养两天就好了,没事的。”
李同只好安慰他:
“刚打完一仗,不急。”
老爹这才不撵他了,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那,那就在家歇歇吧。”
枣花非常珍惜这短暂的一聚。
如果说“牛郎”“织女”每年还可以在“七夕”相会一次,以叙思恋之情;
战争却把她和“同哥哥”分隔在万水千山的两边,想见一面是那么难!
但战争中的人也是人。
尽管在战斗中与敌人互相残杀时已疯狂得如同野兽,仅枣花自己就曾亲手杀伤过十几、二十余人。
却依然保留着“人”的情感。
由于随时都处于生死交界的边缘,所以这份情感比在正常生活中更加渴求。
所以今天见到哥哥,心里突然涌上千言万语,不、比千言万语还要好多好多的话,想一起向他倾诉出来。
但骤然间又不知开口说什么,倒只会瞅着“同哥哥”傻笑。
他们是从小在一块儿穿着开裆裤长大的比邻。
那时候整天粘在一起,说呀、笑呀、打啊、闹啊,痛痛快快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吵急了,也会骂娘,甚至打得鼻破血流。
但也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就全都忘得干干净净,重新进入他们的生活轨道;
夜里头一挨枕头,便甜甜蜜蜜地深沉睡熟,从没有过被失眠带来的苦恼,在梦中还是继续嘻戏打闹……
再长大些,懂点儿事了,又都拜在薛琦、毛远门下习文练武,仍然朝夕相处。
除了不再玩那种你压在我身上,我骑在你身上毫无规则的游戏外,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