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报应?”沐雨落瞥了他一眼。
还要聊?孙不凡一脸黑线。
儿子媳妇低低叹道:“姆妈的神力不是天生的,也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才有的,所以祸延子孙,儿子没了,孙子也没了,现在最后的骨血也要没有了......”
她嚅动着干瘪的嘴唇,没再继续说下去,三人已明了。
能帮人看准阴阳的,一般很难善终。窥破天机,干扰阴阳,魏神婆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不易。她的这个本事听儿子媳妇的意思也是损阴强取偷来的神力,所以年纪轻轻就成了孤寡,她在的时候,可能是用了什么方法护着自己唯一剩下的女儿,她走了,这女儿也就离死不远了。
只是看着她这么可怜,沐雨落于心不忍,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收收东西,我联系好医院就送你们去昆明医治。”
孙不凡唇角跳了跳,转过眼睛深瞄了眼沐雨落,也不再驱赶苍蝇,直着身子,若有所思。
儿子媳妇闻言,脸上一片惊喜,嘴里直念“阿弥陀佛,好人有好报.....”
沐雨落起身,微侧过头问:“听说你们村子里原来住着一个叫金溪的人......”
儿子媳妇茫然的想了半天,想不出金溪是谁?魏神婆女儿突然狂叫了两句,满脸暴戾的冲着儿子媳妇大嚷。儿子媳妇听她一说,面上浮出惊恐,也没送送她们,阴沉着脸,搀着魏神婆女儿回房了。
得了,这金溪也不知是什么人?提起她的名字一个是发狂的暴吼,一个是惊恐得连客人都不管的逃避.......她十多岁就出的村子,恐怕也没几个人认识她。
沐雨落垂头丧气的出来。天还没有黑,这个村子却静得奇怪,就算遇到一两个农田忙活的回来,看到她们从魏神婆家出来,也是急步的避开,就像沾着她们也会带来晦气似的。
“那是蛇吗?”孙不凡指着魏神婆家门口的下水道问。
沐雨落瞟了一眼,一条细长的尾巴一隐而过。
“这么长的蛇尾.....”孟希甩了甩手,愁眉苦脸的道:“我们赶紧走吧,我这手得打狂犬疫苗......”
沐雨落被后面的追出的人逮了个趄趔。
“我是后面才嫁到这里来的,我也不清楚你问的那个人。听我姆妹说,那人是姆妹的邻居,生下来的时候,床下爬着一黑一白两条大蛇,她妈受了蛇的惊吓,血崩死了,她爹嫌她晦气,把她丢坟地里,是姆妈把她抱回来,自己养着。她爹一次去山里找柴,也被蛇咬死了,没多久说是她也失踪了。她是我们村子里的忌讳,小时候都没人跟她玩,谁跟她近谁都会死,所以没人愿意提起她。姆妈死得也很蹊跷,脖子上有蛇牙咬过的痕迹,姆妹也是先像蛇一样在地上爬的.......”
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惊恐,却还是问:“......那我姆妹去省城看病的事......”
她这也是怕沐雨落生气她待客不周,不想送她姆妹去医病,才不管姆妹如何阻拦,追着出来把她知道的说给她听。
“别担心,我会安排的,你就收收该换洗的衣服,等我通知。”
她连声道谢,眯着眼睛定定瞧了下对面邻居的墙壁,倏地就大叫了一声,仓惶地逃进院子里,“咣啷”地上了门栓。
“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条蛇而已。”孙不凡瞄了一眼,撇了撇嘴。
沐雨落照方向看过去,孙不凡抓抓脑袋说:“早就钻墙缝里了。”
“你确定是刚才那条?”孟希嗤哼。
“这乡下有蛇很正常,一条两条有什么奇怪的?再说现在天气热了,蛇出来盘游不稀奇......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还打过蛇,吃过蛇羹呢。你看着,等它出来,我打了它,今晚做蛇羹给你吃......”
“我不吃蛇!蛇在我们这是有灵性的.....它最记仇,还喜欢群居,你打了它,有别的蛇会来报复......”孟希嚷。
“切,多大点事,来一条我打一条,来一群我打一群......那蛇羹啊鲜美无比.......”孙不凡做了个口水直流的表情.
“别乱说话!”沐雨落低斥,总觉得后颈有丝丝的寒意。
绕过四溅的牛粪,她们车面前站着几个人。
她张开眼帘,脚步顿住,瞬间,全身血液都凝滞了。
当中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披着满身霞光逆光而立,他肃穆沉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夺走了身后的所有的光芒,俊俏伟岸得像个神邸似的。
沐雨落揉了揉眼睛,有湿乎乎的东西立马沾到了她指背上..
他勾着唇,微皱的眉头在见到她的那一秒慢慢舒展,大踏步地走了过来,长臂一伸,她就落进了他的怀抱。
“我说你上辈子不是花妖,是水神,一见到我,就只知道哭......”他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