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银生就顾着看热闹了,于嫣这小孩到现在,他是不抵触不喜欢,人家的孩子和他无关,但这孩子养的是相当失败,有什么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藏都藏不住,还瞧不起自己妈,她但凡能学到方敏三分那就足够她这辈子用的了,不过依着他看,这小丫头除非将来找个听她惯着她的,不然感情方面瞧着吧……太自我的人肯定要跌跤的。
方敏的脸一阵白一阵黑,你说吃吃饭你跑上楼拿什么练习册?
于嫣不管这些呀,寇熇出糗她就开心啊。
姐俩挨着饭没吃饭,弄上练习册了,寇熇这些东西也扔了很多年,但基础还在,教一个于嫣绰绰有余,只是讲两道题她已经内心宣布放弃了,孺子不可教!
太笨了!
你问她明不明白,孩子一个劲的点头,可眼睛里写满了疑问,明明就是不懂,但又不问。
方敏挺高兴的,觉得于嫣要是能听寇熇的话也行。
“先吃饭吧。”寇银生发话。
方敏笑:“寇熇要是能帮我管管于嫣,那阿姨可就真的谢天谢地了……”
“她哪里有时间。”寇银生开口。
佣人端着窝窝头送到寇银生的手边,他现在保养的就更厉害了,精细粮很少吃,让自己吃的糙一些,寇银生叫佣人给寇熇送过去两个:“你送她那边去。”
送到眼前寇熇尝了两口,“这个又改良了啊,味道不错。”
“多吃粗粮对身体有益。”
寇熇:“我现在还年轻,身体还能挥霍一段时间。”
“也不年轻了。”寇银生淡淡道。
一眨眼的时间,孩子长这么大了,长长都在回想她念高中的岁月,那时候孩子虽然不听话吧,可他也还年轻呢,有无限的精力又是打又是骂的,现在都懒得张口了,想当年那事业做的也是相当的成功……
一人上岁数啊,就喜欢回忆过往,这是寇银生最讨厌的,他讨厌老,讨厌镜子,因为镜子把他照的一点都不帅了。
想起来自己年纪的问题,搞的脸上的笑容又没有了。
也不是只有女人才怕衰老,其实男人某些时候也怕。
你比如他年轻的时候,他就喜欢打扮自己,每天都要打扮,穿什么样的衣服弄什么样的发型,但现在也只剩下了养生养生了,哪怕娶了方敏,他也没觉得自己年轻几岁。
“你还年轻不就好了。”寇熇瞧出来她爸的情绪了,老寇这人啊,怕老!
嘴上不说,但很在意的。
很多年前就念叨过一次,寇熇就知道他怕老了。
“我爸以前那是上中响当当的人物。”寇熇开始拍老寇的马屁,反正想当年那是真的很有影响力,寇银生三个字念出来,谁不知道那人长得好,人人都夸是美男子,她奶就喜欢她爸长得好,喜欢的恨不得天天看,寇熇莞尔一笑:“阿姨要是早个十年,可能都没机会认识老寇,太耀眼了。”
方敏笑:“我是听你七哥说过……”
寇银生的情绪淡淡舒展开了,以前的事儿多提提,他也能多开心开心。
吃过饭父女俩去书房,寇银生瞧着不孝女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百般滋味浮上心头。
寇熇现在是越来越端庄了,可越是端庄越是少了点随性,小时候往哪里一坐就是一个坑,哪里有什么样子啊。
“这什么茶,还挺香的。”寇熇拿起来杯子闻了闻。
“晚上少喝茶。”寇银生怼她。
“我听阿姨说你今儿打球回来挺开心的。”
“嗯,遇上老朋友一块儿吃个饭。”
他的女儿啊,年纪已经不小了,可他怎么还是想她单着呢,最好单到五十岁,那个时候他也不稀得管了。
嫁霍忱他从未想过,觉得哪怕让寇熇单到五十岁也比嫁给霍忱强。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你离于嫣远点。”
“阿姨也就那么一说,你以为她还能当真啊。”寇熇笑笑。
方敏不至于说那么没有分寸。
“她那种是天生的笨人,教了也没用。”寇银生嘴里眼里心里都很瞧不上于嫣,虽然是继女,但差的也太多了。
和自己的孩子站在一块儿,于嫣就像是给寇熇提鞋的,可能提鞋都不配!
“慢慢教嘛。”寇熇说话比老寇要来的婉转的多。
于嫣她就瞧一眼,觉得问题可能出在根基上了,根基都没打好,现在讲什么她都听不懂,这样下去也不会好起来的。
“有些人值得教,有些人就算了。”
寇熇放下茶杯。
“你这是指桑骂槐啊,想说什么你就说吧老寇,别闷在心里。”
“我想说什么了,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寇银生嘲讽寇熇:“怎么教了个不太入流的男朋友搞的自己都不太自信了,别人讲两句,你就觉得人家是在影射。”
“行行行,吃过饭了,那我回去了。”
寇银生恼火。
“才吃过饭而已。”
马上抬腿就走,你当我这里是饭店吗?
想见寇熇,就想让她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不然这个家让他觉得有点大,寇银生心里想什么,他永远不会用嘴讲出来,想当初提那个要求无非就是他真的很想亲生女天天在眼前晃。
“回去了。”
寇熇摆摆手。
她和老爷子也没什么好讲的,省得还得听你讲我那个男朋友怎么样怎么样,人不是挺好的。
出了门开车往家回,半路霍忱打电话回来,说要后半夜才能回来,他有工作。
“知道了。”
“不用等我。”
“好。”
回了家收拾收拾,十一点多她就睡下了,霍忱是后半夜两点多才回来的,去拍了个广告,助理送他回来然后五点钟说是过来接他,因为马上要进组,这次进组可能就是两三个月之内都回不来了。
他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要带的东西也没那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装一装,觉就等着上车以后再睡了,行李提到门口,本来都已经打算穿鞋了,又回了头回了主卧室。
她睡的是天昏地暗。
霍忱上了床,把她人搂进怀里。
“我走了啊,要进组拍戏,可能三个月之内不能回来了。”
“嗯……”
“听到了没。”他压低声音,怕她听不到,又觉得她根本就没睡醒。
寇熇抱抱他,没有睁眼睛。
“听到了,一路平安!”
他低着头亲亲她的脑门。
“走了啊。”
“好。”
放人放回去,她继续又睡,霍忱站在门边慢慢带上门,直到客厅的光彻底从卧室当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