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齐漪尖声打断虞妗的话,捂着耳朵不愿听。
“看来你没忘记,”虞妗指尖叩在花梨木的几案上,一声声沉闷:“那你怎么就异想天开了呢?还是开始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齐漪勉强冷静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虞妗笑而不语,青黛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里头是从桂宫小厨房搜出来的,剩余的罗布麻汁,摆在几案上:“娘娘心里头明白,你手底下的人已经一一招认了,银朱也已经带着太后懿旨去了承恩公府,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今日过后你或许还是还是大燕的西太后,可陈夫人再也不是承恩公夫人了。”
齐漪猛地一拍几面,站起身,赤红着双目质问道:“虞妗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虞妗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平静下来,说:“许你动手要我的命,就不许我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这是什么歪理?”
“自你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日起,就该有功亏一篑的觉悟,你说,相较起来,是你们娘俩重要些,还是承恩公的爵位重要些?”
齐漪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脸庞被盛怒扭曲变形:“你卑鄙无耻!”
“我卑鄙?”虞妗拍了拍袖子站起身:“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帝好歹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尚且能将他作为与我博弈的筹码,和你相比较,我自觉还是过于良善了。”
齐漪抓起几案上的茶碗砸向虞妗,尖声吼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为何要牵连我母亲!”
虞妗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青黛将殿门打开,二人猝不及防与秦寰撞了个正着。
看着秦寰略带稚气的脸,虞妗愣了愣,随即一字一句道。
“你以为,此事仅仅是你我的后宫之争吗?我想你与你母亲谋划着要我命时,定然是瞒着承恩公的,否则他便是不认你这个女儿,也不会让你做这种蠢事。”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怪我更迟了,实在是今天的瓜太香惹。
然后就是,这一章太后娘娘是不是很坏,我要咋说呢,她其实真的还没有喜欢王爷啦,或者没有那么喜欢,所以她只敢撩不敢负责,或者说得不好听些吧,她其实一直都在利用王爷,啊,我这么说会不会挨打。
但是很快了,娘娘其实是个好人,她会光速爱上王爷的。
我淦,王爷太惨了。
第二十二章
“儿臣给母后请安。”
这殿门开得猝不及防,秦寰似乎也未曾反应过来,怔愣了半响才躬身向虞妗见礼。
殿内的齐漪心下巨震,忙抬眼,秦寰被虞妗挡了个正着,只瞧得见他明黄色的龙袍,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也没再迈出第二步。
“皇帝不必多礼,”虞妗伸手虚服了一把,瞥了一眼边上当鹌鹑的李钦,温声说:“皇帝是来给齐太后请安的吧?怎么不进去?”
李钦一脸菜色,秦寰脸色也没好看多少,强撑着说:“非也,儿臣方才去桂宫寻您不见,内侍说您来了此处,便寻了来,母后可与她说完了话?咱们一道走吧?”
如此,虞妗便知秦寰怕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心里生了怨,不过瞧着他现今的模样,怨得对象应该不是自个儿。
“听说你也许久未来长亭殿,这会儿你来都来了,进去与她问声安吧,哀家在外头等你。”
秦寰猛地抬头,看了一眼虞妗,随即又垂下头,闷声应了一句。
等虞妗过了庑廊,才听见他推门进去的声音。
“皇上怕是听见了什么,”青黛,想起秦寰与齐太后的母子关系,不由得有几分唏嘘。
“听见了又有何妨,反正与我无甚妨碍,”虞妗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站在庑廊下,望着外头的一片冰天雪地。
“也就只有她,还把皇帝当个孩子,”
“无论什么人,只要坐上那一把龙椅,就再也不可能一如既往了,”
“何况秦寰坐上龙椅前本是一张白纸,可不就任由旁人图画?他如今的心性,当真是应了那句话,”
“君心难测。”
青黛跟在虞妗身后,却频频回头看不远处站着的,齐漪的宫令女官,袭绦。
“你总瞧她,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虞妗问道。
青黛拧着眉,斟酌片刻才道:“奴婢与长亭殿的宫令女官在初进宫时,曾住过同一间下人房,也一同在花房当值,后来奴婢家中打点,便被调进了桂宫,没过多久便听说她被齐太后要了去。”
“那会儿因着先帝驾崩,整个燕宫都乱成一团,许是忧心自己的前途,她还时常来寻奴婢说说话。”
“后来您与齐太后越发水火不容,奴婢与她便见得少了,但情分却还是在的,”
“奴婢只是有些奇怪,她怎么瞧着像是与我半点都不相识的模样?”
虞妗若有所思道:“齐漪向来是个狠得下心的,她的前一任宫令女官是她从齐家带进宫的,说是自小一块长大的贴身婢女,三年前不也被她生生的淹死在了这碧波亭下?”
“在她这般喜怒无常的人身边待久了,心性有几分转移也无可厚非。”
话虽如此,青黛仍旧有几分犹疑。
不等她再说话,远远便见秦寰愤而甩袖从齐漪的殿中出来。
虞妗与青黛对视了一眼,并不做声。
等秦寰走来时,面上已然并无异样,若无其事的与虞妗话着家常。
秦寰一路跟着虞妗回了桂宫,也不提自己找她何事,只一个劲儿的东拉西扯着话题,虞妗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或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上书给他自行翻阅。
约莫小半响的功夫,银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