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房门应声关上。
孟娆坐在房间里,捂着小脸,半天也没缓过神来。
以前也没发现小叔叔占有欲这么强。她站在阁楼上,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
都好几天没让她出门了。
不过想起梦里容珣冰冷漠然的样子,孟娆虽然着急任务进度,却还是暂时收了自己的小心思。
再等几天,等容珣什么时候忘了交代她乖乖等着,她就什么时候溜出去。
这样就不算骗他了。
孟娆自己开解了自己一通,找了团绣线,回忆着之前春桃教的样子,想再绣一个小荷包转移注意力。却没想到到了晌午的时候,神识里的小柒忽然拉响警报,语声急促地说:“宿主,男主有危险,你快去看看!”
孟娆一愣,手中银针刺破指尖,沁出一滴殷红的血珠儿。
陈珏有危险。
她的任务进度就剩百分之十了,陈珏不能在这时候出事。
孟娆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珠,心里的念头蠢蠢欲动。
如果……
如果这次能把握住机会,把陈珏救下,说不定那百分之十,就会直接升满。
她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孟娆眼里亮起星星点点的光,披上外衣,照着小柒的提示,绕开了暗卫,匆匆跑了出去。
雪花细细密密地从天而落,祠堂前刚刚扫净的雪,不一会儿又覆了薄薄一层。
冷风吹过时,最后一批侍卫倒在地上,雪地上的猩红带着热气腾腾蔓延开来,容珣愉悦地弯起眼尾:“啧。”
“孽种!”
白文远被暗卫按倒在血泊中,狰狞的面容失去了平时从容谦恭的模样,怒骂道:“是老夫有眼无珠,将你错认成嫡系少主,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一个字!”
“是吗?”容珣衣摆处落下几滴血迹,光影中的面色微微泛白。
他却满不在乎地靠回椅子上,低眸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轻描淡写地笑道,“舅舅对太子真是忠心呢。”
白文远啐了他一口:“呸!别叫我舅舅,效忠太子,也比效忠你这个怪物强!”
当年他妹妹白奚靖去世时,是他入的殓,尸身蓬头垢面,半点儿也不见曾经明艳温婉的模样,连指甲都生生折断了好几个,根本就不是病死的样子。
从那以后,他便再未进过宫,一直在暗中调查白奚靖的死因,直到五年前太子找上门来,告诉他那晚陪在白奚靖身边的,只有容珣一人。
白文远大声骂道:“你这种畜生,连自己母亲都坑害,当初她生下你时,就该听我的话,将你活活掐死,不该让你留在这世上!”
手帕轻悠悠飘向风中,空气中的血腥气刺激得容珣眼尾微微泛红,脑海中的声音又不可避免地吵嚷起来。
“白文远还是和当年一样啊。你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才多大?”
“三岁?还是五岁?”
“啊,是五岁吧……他给了你一颗糖,你不喜欢吃糖,他却一直哄你吃下,等你痛得说不出话时,他又掐住你脖子……”
“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怪就怪你生在容氏,你活着一天,就一天是奚靖的耻辱。”
……
长廊外的雪花飘在容珣睫毛上,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将吵嚷的声音压下去,淡淡道:“舅舅你错了,白奚靖死的时候我才六岁,怎么杀她?”
白文远微微一怔。
容珣轻抬眼睫,低笑:“我只是没帮她拿药而已。”
“畜生!”
白文远双眸通红,张了张口,正欲叫骂。容珣却像是没了耐心,视线扫过跪在远处的白府家眷时,忽然弯了弯唇,低声对暗卫吩咐:“把那个孩子抱来。”
一个五岁大的男孩儿被抱到了容珣面前。
容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吓得男孩儿瑟瑟发抖,男孩却仍红着眼眶,奶声奶气地骂道:“你是坏人!我不告诉你!你快放了我爷爷!”
“啧。”容珣弯唇,“真勇敢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到在场每个人耳朵里,白府家眷无不面色惨白,就连跪在地上的白文远也变了面色。
“你我的恩怨与霖儿无关,霖儿才五岁,你不能对他下手!”
廊外风雪肆意,容珣敛着眉眼笑出声来,抬眸看向男孩儿,轻轻抬起指尖。
苍白的手,还未触上男孩儿面颊。
远处的年轻女眷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殿下,霖儿不懂事!是我教导无方,九殿下怎么处置我都行,求九殿下放了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