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秦无除了被亲自看得耳朵微红,什么都做不了。
掌门人轻咳一声,详细把卷宗上所说的半山村三百年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苏苒之听完后紧接着说出自己的推断。
“既然如此,那一直镇守着此处,保住着百姓灵魂的应该是后面那位土地公。”
至于前两位土地公婆到底怎么了,不用说大家也明白。
掌门还有一事暂时想不通:“按理说,土地神都是依靠百姓们信仰而存在的,半山村已经不复存在三百年余年,那位残缺的土地公到底是如何做到屹立不倒,还能跟强大的骨龙平分秋色?”
苏苒之之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很快想到自己第一次给方沽酒前辈望的气。
那一簇簇的白气中会升腾起玄黄功德之气,逐渐稳固方沽酒的神性。
白气自然就是存在于这片‘净土’上的十六户人家,也不知道上一任土地公在临死前到底做了什么安排。
能让十六户百姓的残魂忘却自己已死的事情,日复一日的种田劳作,把功德之力馈赠给方沽酒前辈。
而百姓们则因为有方沽酒和土地庙的保护,得以安宁的过日子。
这两者逐渐形成一个闭环,骨龙没法撬开其中一点,便只能与方沽酒僵持着。
只不是知道现在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居然被骨龙找到了疏漏,差点连土地庙都给毁了。
但就算现在土地庙还在,但方沽酒肯定也是强弩之末,不然苏苒之他们不会踏入就来到供给他玄黄之气的‘净土’。
而应该是那只有半块泥塑的土地庙才对。
方沽酒应当也是知道,在他修炼有成,能脱离百姓供奉之前,这片净土绝对不能毁。
不然他连带着所有百姓都得魂飞魄散。
这些全都是苏苒之的猜测,事关望气的事情,她绝不能暴露出来。
于是便说:“这个只能等我们救回那位土地公才能知晓了。”
掌门问出后其实也后悔了,苏苒之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
正想着,一位在院中晾衣服的女子看到了他们一行十一人。
对于蹲在自家院墙外的陌生人,她表现出了极度害怕,当即尖叫起来。
尚且留在村子里的男人们都出来了,他们见一群人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再加上身上还带着剑,态度稍微和煦了一点。但依然抄着家伙,面带警惕。
“你们是什么人?来村子里做什么?”
那位内门弟子道:“我们是隔壁天问长的弟子,这是我的身份腰牌。我们来这里寻找……”
掌门见他要和盘托出,赶紧打断,说:“我们只是路过你们村,我们准备上山捉妖的。”
这玉牌村民们可能不太认识,但上面的图案就跟天问长那几个字写得一模一样。
“你们当真是仙长?”还有人稍微有些怀疑。
“肯定是肯定是了,他们看着样子都跟咱们庄稼汉不一样。”村民有的心直口快的说。
“就是就是,最后说话的那个可能是他们头头,那气度太超凡了。”
只是外表看起来超凡脱俗,但其实一两银子都用得抠抠索索的掌门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了掌门人这个地步,普通老百姓的夸赞对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感觉。
他微微颔首,对着最开始那位受惊了的女子说道:“我们刚刚只是在讨论该如何捉妖,不是故意在旁边吓你。”
随即,他们拒绝了百姓们的邀请,打算在荒山上到处走走看看,想要找到那位跟骨龙对峙数百年不落下风的土地公现在在何处。
苏苒之也是这个想法,进入到这残魂存在的净土上,她闭目可见的能力可以用是可以用。
但苏苒之此前听过秦无说,当她闭上双目打量的时候,已经踏仙途境界后的秦无是稍微有些感知的。
当初水下那条大黑蛇的在苏苒之闭目打量时,想必也是有所察觉的。
因此,苏苒之才不敢妄用自己的能力,万一这‘视线’扫过去,热得正在跟骨龙生死决斗的方沽酒分心,那么她当真就害人又害己了。
这会儿,苏苒之也觉得掌门人选择用脚步丈量荒山是非常正确的。
他们朝着村外走去,穿过那些农田,分明还能看到山上的景色。
但身为外来人的他们,却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在农田的尽头,他们就像是触摸到了铜墙铁壁一样。
“咱们上不去。”一个弟子说。
“嗯,出不去……”
他们打量着那些耕田的汉子们,好像没人触及到这边界限,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上去。
苏苒之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声,但掌门注意到了她这边,对她说:“你发现了什么?”
她开了口:“土地婆刚刚说土地公上山去了,她一个在土地庙……”
“对,那一定有上山的方法。”
“只是这条路走不通。”
苏苒之抿了抿唇,说:“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