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在大殿静心批奏折,长廊上的管事太监福公公却站立不安,时不时寻来小太监询问:“陵王殿下和陵王妃进宫了吗?”
每每都是否定的。
福公公急坏了,寻常勋贵之家,大婚次日新妇给公婆敬茶都是有吉时的,忌讳错过,何况这公公还是当朝皇帝?
“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就是迟迟不到呢?”福公公跟萧凌关系好,萧凌不着急,他就急得什么似的,完全不输热锅上的蚂蚁。
宫外,萧凌让马车夫绕着皇城多转了一圈,福公公急出热汗时,萧凌正心满意足地整理腰带,眼角眉梢全是餍足的笑,哪哪都痛快。
严诗诗可没萧凌那么潇洒,见衣裙皱巴巴的,她简直想哭:“这副样子,还怎么进宫啊?”
瞅瞅,裙子简直不能看,腰肢那儿全是臭男人的抓痕!
简直向全皇宫宣布,他俩躲在马车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
见状,萧凌却笑道:“这点小事算什么。”
“这还是小事?”严诗诗瞪向男人,很无语。
正当严诗诗斜瞪时,萧凌笑着打开一个暗格,掏出一套海棠红长裙,裙摆上绣着她最喜欢的荷花,递她手上:
“换上,特意准备的。”
严诗诗得了新裙子,先是松了口气,后来转念一想……
不对劲啊,好端端的,马车上怎么会提前准备一套红裙子?
再回忆臭男人那句“特意准备的”,严诗诗刷的一下明白了,登徒子男人果然是登徒子男人,还在王府里就已经预谋好要来上一场了。
想到方才kua坐他腿上,随着他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一幕,严诗诗边穿裙子边感叹,亏她上一世还以为他yu念不重,是个yu求不多的,眼下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
“发髻不乱,不需要重梳,”萧凌仔细端详严诗诗的脸,笑道,“但是你这个爱哭鬼,实在太爱哭了,妆容花了,得重画。”
说罢,又从暗格里掏出一套胭脂水粉给她,木匣子里各种粉饼应有尽有。
还停下马车,从后面那辆马车里叫来一个小丫鬟,拥有一流化妆手艺的小丫鬟。
严诗诗:……
这装备真心够齐全的!
若说臭男人不是事前预谋好的,她绝不信!
好在,登徒子男人备下的东西,当真都是顶尖好货,负责化妆的小丫鬟手艺也确实一流,三两下收拾妥当,严诗诗又容光焕发起来,脸蛋白里透红,一双美美的桃花眼水润自然,最自然的那种美,任谁都瞧不出来她方才被狠狠弄哭过。
不过……
面庞瞧不出来,马车停下,她下榻一着地,却露相了——“咝”的一声,严诗诗微蹙眉头,小手忍不住去摸腰肢。
“怎么了,腰疼?”萧凌觉得不应该啊,他双掌收着力,之前没敢死掐她小腰啊。
严诗诗红着脸,微微低头,没回应。
她不好意思说,难受的不是腰,是更为敏感的地方。从姑娘变成女人,无论时间长短,也无论力道轻重,那儿本来就会火辣辣的,会很难受,而她呢,从昨夜到现在,断断续续统共承受了四次,你说难受不难受?
只是,那种难受,没法子对他一个大男人明说。
就是说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体会不了,男子和女子身体结构不同,他体会不到,就不会懂啊。
于是乎,无论萧凌怎么询问,严诗诗都只是微微蹙眉,红着脸不回答。
萧凌见问不出来,也不再问了,瞅瞅马车外长长的甬道,萧凌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不要了,这是在皇宫,你放我下来吧,我尽力克服,慢点走就是。”严诗诗小声道。
若是在王府,萧凌愿意抱她下马车,愿意抱她在路上走,她只会甜滋滋的接受,可这是在皇宫,天底下最重规矩的地方,她不想乱来,免得被后宫一众长舌妇议论。
萧凌罔若未闻,抱着她小心翼翼走下马车,然后昂头挺胸朝宣武帝的承德宫大步走去。
那些什么破规矩,远没有他的水蛇姑娘重要。
一路上,遇上不少宫女、太监,看得他们纷纷乍舌,连忙红脸低头不敢多看。
但陵王妃身上的海棠红长裙太过惹眼,长长的裙裾从陵王殿下手臂垂落,随着步伐,如一片红花飘荡在风中,摇曳生姿,吸引他们余光偷偷看去。
严诗诗平日胆子很肥,但今日……到底是个初为少妇的小女人,见自己和丈夫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哪能不羞涩?起先还软语求着萧凌放自己下来,后来见男人不为所动,暗暗咬唇再不哀求,再后来,似乎承受不住甬道两旁宫人惊讶的目光,她一头扎进萧凌怀里,看不见,就不臊了。
掩耳盗铃起来。
却不想,刚做出掩耳盗铃之举没多久,远处传来一声:“大皇兄,大皇嫂。”
严诗诗抬头一看,竟见一个身穿玉色长袍,身材颀长的男子从一株桂树后拐出来,竟是一年前离京,前往西北军中历练的四皇子。
四皇子快步走来,气度朗朗,好风采。
果然军中养人,四皇子再不是曾经那个自卑怯懦的宫女之子。
“四……”严诗诗眼前一亮,刚要开口喊一句“四皇子”,已被萧凌抢过话去:“四弟,才回京,也不多休息休息,大早上的,跑到这甬道做什么。”
萧凌不愧是大哥,随意开口,都像是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