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对母亲的感情很复杂,他为了让母亲开心,承担女装带来的一切后果。纪淮无数次想从她身上奢求亲情,可池烟从未施舍过给他。
后来他就再无念想,尽管如此,纪淮却无法狠下心去恨池烟。因为是她给了他生命,这种血缘的羁绊无法割舍,也无法消除。
“小淮起床了吗?下来吃早餐了。”
纪淮倏然一惊,在他的记忆中,池烟十指不沾阳春水,起居饮食都是由家政人员打理。她今天破天荒叫纪淮吃早餐,他有点不太适应。
纪淮走到楼梯口就嗅到了一阵淡淡的食物香气,早餐是简单的南瓜粥和煎蛋。
纪淮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舀起一勺南瓜粥塞进嘴里,捣碎的甜南瓜与白粥混合,有种细细的沙质口感。
池烟手肘撑在桌面,一脸期冀:“怎么样,好喝吗?”
纪淮舔掉嘴角的米粒,默不作声地点头。随后他眼尖地看到池烟的虎口有几处被油点烫红的痕迹:“你的手……”
池烟连忙把双手藏在身后,支支吾吾地说:“没事。”
她曾经说过,自己浑身上下最金贵的就是这双手。因为她是靠这双手将虚无缥缈的灵感绘制出来,成为无价的艺术品。
如今却为纪淮沾染上人间烟火气,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喜,而是怀疑。
“我从来都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你可以给妈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纪淮沉默半晌,放下汤匙,单手扶额:“妈,你不必……”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不适应,妈妈会努力让你适应的。我这些年远游心境转变了不少,觉得自己以前的矫情伤人又伤己。”
纪淮蹭地一下站起,面不改色地说:“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休息,要去看望外公外婆时再叫我。”
回到卧室关上门许久,纪淮的心情依旧无法平静。错过了那么多年的母爱说补偿就能补偿到位吗?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冷眼说放下就能放下吗?
纪淮面若冰霜,压抑的阴霾几乎要冲破胸腔爆发出来。他点开阮玉尘的会话框,慢慢打字。
[你现在有时间玩游戏吗?一把就好,随便玩]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