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随意地点点头,抱了抱吉雅,轻轻在她耳边道:“你阿玛不在家,格格若是实在不耐,可进宫跟你玛嬷说,没有人能规定女子务必贞静贤淑。”
吉雅眼睛一亮,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容歆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起身对三个格格笑着说道:“格格们送到此处便可。”
三人停下脚步,容歆又对她们微一颔首,方才转身离开,而她走远前,还听宝娴和完琦追问吉雅格格她说了什么,
容歆神色淡淡,心中不虞。
从前讷敏她们那一辈儿的女子,也有人称赞女子贞静贤淑贤惠大度之类的话语,但她们更常说的是满洲贵女皆在马背上长大,这才过去多少年,竟然开始要求“女子应该贞静贤淑”了……
凭什么天下女子只能有一种性格?就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吗?
容歆一人之力微乎其微,可她不希望她曾经的努力功亏一篑。
……
回宫后,容歆见皇长孙坐在惇本殿中绷着一张脸,而东珠坐在另一把太师椅上拿着毛笔画画,便不解地问:“这是谁惹您生气了?”
皇长孙伸出手指戳了戳妹妹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还能是谁?”见东珠没反应,皇长孙更加生气道:“你再这样,受欺负也没人知道。”
容歆看向跟随在两人身边的宫侍,疑问道:“我出宫后,发生了何事?”
东珠的奶嬷嬷小心地看了一眼皇长孙,见他只扁着嘴却未出言阻止,便恭敬地回道:“回禀女官,午时后,长孙殿下发了火,又和格格闹了别扭。”
“长孙殿下发火?还和……格格闹别扭?”
容歆稀奇地打量着皇长孙和东珠,问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没管?”
“太子殿下和娘娘说教长孙殿下和格格自行和解……”
容歆好笑,以东珠的情况,两人能自行和解才是怪事。
“您和格格坐在这儿,不是要与我说话吗?”容歆缓步走到皇长孙面前,抬了抬手中的木盒,“若您不说,嬷嬷就先回屋去了。”
皇长孙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冷着一张小脸道:“今日阿玛要带着东珠和尔堇、尔醇读书,阿玛来之前,她们两个都远着东珠,阿玛一来,便又表现出想和东珠玩儿,但东珠不搭理她们的样子。”
容歆面不改色,反问:“您是如何知道的?有人与您说?”
“我就在外头,看得清清楚楚。”皇长孙说起当时的场景,越加生气道,“她们一有机会便缠着阿玛也就罢了,但小小年纪,心思这样多,当着阿玛的面一副面孔,背着阿玛又是一副面孔,我怎能容得她们拿东珠作伐子?”
皇长孙气愤不已,又伸手在东珠肩膀上点了几下,重重地“哼”了一声。
东珠许是嫌他打扰,挪了挪离他更远,背过身继续拿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皇长孙气急:“没良心!”
容歆将木盒递给宫女,然后给皇长孙倒了杯茶,塞到他手里,“您消消火。”
皇长孙一口灌下去,然后重重地磕在桌子上,没得到东珠地关注,火气明显更旺了。
容歆只得教东珠的奶嬷嬷先带她回后院,然后才坐在原先动作的椅子上,悠然道:“您啊,其实是关心则乱。”
皇长孙如今在南书房和同龄的阿哥们一同读书,所以了解不甚清楚。
原来教导皇长孙的先生如今便在毓庆宫中教导弘星一个人,另外两个格格依旧由绿沈带着,只等年纪再大些,也去和康熙的其他格格们一起读书。
唯独东珠,特立独行。
东珠的名字是康熙亲赐,鲍佳氏和索绰罗氏所生的二格格和三格格名字是太子起得,二格格叫尔堇,三格格叫尔醇,以后若是还有侍妾所生之女,皆以尔字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