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沈灵枝忍不下去了,翻过身。
她怎么就忘了她哥是个闷葫芦,不主动问他,他搞不好会憋到地老天荒。
“嗯?”
“比如……两年前的事。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尽管两年前她真的没做错什么,但在这刚刚相认的节骨眼,她不想破坏这份和谐。
沈望白似乎愣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哥从没生你气。”
“骗人。”
她小小声嘟囔,没生气,那两年前的争吵是她单方面在神经吗。
他沉默片刻,“对不起,哥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声音紧绷,压抑。
原来是来道歉的。
是在说她被谋杀的那事吗。
“你不用自责,一切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她特意绽开一个大笑脸,“所以哥,你赶快回房间睡觉吧,熬夜伤身!”
男人不动。
“哥?”
“先看你睡。”
“……”还看她睡,她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样坐在这,我睡不着。”
她老实巴交地吐真言。
他喉结滚动,“你当我不存在,快睡。”
怎么可能当不存在。
“那你睡上来。”沈灵枝往旁边挪了又挪,把玩偶搁在中间当三八线,“不然你坐着我躺着,我会有负罪感睡不着。”
沈望白略有迟疑,还是躺了上来。
床明显陷下一大块,原本对女孩空间富余的单人床,陡然变得狭小逼仄。
沈灵枝刚让他上床就后悔了。
男性荷尔蒙气息太强烈,简直是行走的春药。
但她哥又不肯走。
如果真如谢暮所说她会情,可别把她亲哥给强了啊啊啊!
沈灵枝小心往外挪了又挪,确保安全距离,这才迷迷糊糊睡了去。
沈望白听到女孩绵长均匀的呼吸声,缓缓转头看她。
他不该呆在这,即便他们是兄妹,也是成年男女,理应避嫌。
可他实在没办法走开。
他怕明天一睁开眼,现又是一个美好而虚无的梦。
就像过去这百来个日日夜夜,他无数次跌入带了妹妹身影的陷阱,又无数次被现实一刀戳醒,像心窝被扎开了大口子,冷风撕扯倒灌,比枪子没入血肉还疼。吃多了裹着蜜糖的砒霜,他便什么都不信了。
只有亲眼看着,守着,他才能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
女孩碾过玩偶滚到了他身边,沈望白警觉如狼,立即睁开眼,浑身紧绷。
她的手,居然按在了他胯下。
更可怕的是,仅仅是浅浅的触碰,一股热流直冲下腹,一直被束缚完好的欲望有冲破禁锢之势。
他紧压着呼吸,把她的手挪开。
“橙……”她迷糊呢喃。
他低头看着她嫣红的唇,耳朵轻轻凑近。
想吃橙吗。
“程……让。”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落。
沈望白盯着她,喉咙像被滚进了刺,一路咽入心肺,不上不下得难受。
妹妹成年了,有心上人正常。
非常正常。
他不断这么告诉自己,却怎么也止不住身体散的戾气,终是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程让第二天真的来了。
沈灵枝跑去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么早。”
程让不是单纯来找她的,他的手里提了大大小小的礼盒,“枝枝,早安。”他的衬衫收进了西裤,挺拔干净,显得格外沉稳正式,他嘴角扬起温柔令人迷眩的笑,“我是来下迟到的聘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