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托不在,阿黛尔只觉得空气里都多了几分自由的气息。
每天喝喝茶、赏赏花,有时候实在无聊,为了打发时间就会找画师来教自己画画。她还是挺有绘画天赋的,画的有模有样。
阿黛尔面上表现的很是平静,仿佛挺享受这种悠闲的生活一般,心里却并不怎么甘心。
骤然被夺权,每天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只能通过看书弹琴作画来消磨时间,让自己暂时忘记现在的处境。
……
古托虽然人在前线,但是经常会跟阿黛尔寄信表达思念,如果不是阿黛尔不甚配合倒像极了恩爱夫妻。
这些信阿黛尔有时候会看,有时候连看都懒得看,躺在榻上让艾琳娜念给她听然后代笔写封回信。
信件每个星期都会按时送达,通常是跟她说一说前线的战况、异国的风土人情以及沿途的见闻趣事。
因为古托并未限制阿黛尔的人身自由,加上听下人说现在城里的集市很热闹,最近她经常会带着侍从便装出宫游玩。
古托不同于其他的统治者,他一向注重城市建设。
曾经的康德大陆城市都大同小异的脏乱差,街道没有厕所,随地大小便的人到处都是。
而古托每占领一个地方,除了收拢权力外都会首先改善市容,平整街道、修建公共厕所与公共浴场、派人定期清理街道。
后世有人说古托是史上最洁癖皇帝,毕竟这个时候的西方人大都不常洗澡,据说这个时候香料生意火爆也与人身上的味道大有关。古托不仅自己爱干净喜欢洗澡还采取一系列手段解决康德大小城市的卫生问题。
在古托及其后代统治期间,西方的卫生状况一直比较好。
因此阿黛尔现在出宫看到的街市都是比较干净整洁的,虽然道路略有些狭窄,但干干净净的石头路两边都是粉刷的五颜六色的居民楼和商铺看起来别有一番意趣。
商贩们或是在门店里、或是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吆喝着售卖各种商品,其中不乏一些从东方运过来的新奇玩意儿;铁匠和学徒们面对着街道热火朝天地敲敲打打忙碌着;面包店里常常散发出诱人的小麦香气。
阿黛尔很喜欢在这种充满人气的地方坐着马车闲逛,有时她也会在街市里买点吃的带回宫去。
这天她照例出宫找乐子,随行的只有艾琳娜和两个侍卫。
当路过城市中心的教堂时,有人拦住了马车。
阿黛尔撩开窗帘,看到一个穿着教会服装的人。
对方恭敬地说:“皇后殿下,教宗有事想跟您商谈,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教宗找自己能有什么事?阿黛尔挑了挑眉。
她对教宗若望十五世的观感并不好,身为教宗这人带头违反教会守贞的戒律,性生活十分混乱,和各种贵族寡妇有染不说,还跟自己的亲侄女乱伦。阿黛尔打心里觉得他脏。
不过思考了片刻,她还是选择接受了邀请,她想看看对方在搞什么名堂。
马车在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阿黛尔独自进入了教堂。
若望十五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头顶秃着只有正前方留着一撮刘海,浓密的胡子和两鬓以及后面的头发融为一体显得下半张脸毛茸茸的,鼻头常年泛红、眼眉低垂看起来倒有几分慈悲相,不过也仅仅是看起来罢了。
阿黛尔客气地跟他行了礼然后问道:“教宗阁下,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若望朝她弯了弯腰:“不必这么客气,尊贵的皇后殿下。”
对方略有些油腻的笑容,让阿黛尔感觉不太舒服。
她不想继续无意义的寒暄,直入主题道:“应该的。有事您就直说吧,你知道我不方便在这里呆太久。”
若望十五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阿黛尔在沙发上坐下,
“不着急的,来,我们坐下慢慢聊。”
桌子上有提前准备好的点心和茶,但阿黛尔显然不会吃这个人的东西。即使侍卫就在外面等着自己,她还是想要谨慎一点,面前的这个老东西可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好人。
“不知道这段时间皇后殿下在我们这里生活的是否还算愉快?”若望十五世闲聊一般地问道。
阿黛尔最讨厌别人惺惺作态、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拐弯抹角,于是不给面子的回道:
“教宗阁下未免有些太客气了,我是皇帝陛下的妻子,凡是他的领土皆是我的家。在自己的家生活怎么会不愉快呢。”
“不不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皇后殿下,”若望十五世提起茶壶帮她倒了一杯茶后接着说道,“我只是替您这样优秀的人感到可惜罢了。”
阿黛尔没有搭话,静静地看着他演戏。
没得到回应对方也不着急,继续说,“您本来也是一位优秀的统治者,而现在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郁郁不得志,只能做些有的没的打发时间,我实在是替您感到悲哀和愤懑。”
等了半天,重点终于要来了,阿黛尔微微笑了下问:“所以呢?您有何高见能让我过得不悲哀?”
“我听闻您的哥哥与凡赛大陆的洛林王朝一直有联系。想必您的哥哥也不想亲眼看着古托吞并伯塞吧,如若我们与洛林王朝建立关系便可拥有与古托相抗衡的能力,到时候趁他还在前线打仗时让洛林王朝派兵出其不意给他致命一击。”
阿黛尔面露讽刺:“如果我没记错,当初可是阁下您主动提出给他加冕的吧。”当初可是你为了对付我才跟他结盟,现在竟然又回过头来找我,当真是脸大如盆。
这人被揭了老底却一点都不尴尬,“唉,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您要理解我的处境,很多决定也不是我的本意。而且我也只是希望他能出面与您谈判可没有要他吞并奥林的意思。古托这个人肆意妄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您应该比我清楚。”若望十五世脸上写满了无奈,好像自己真的只是身不由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