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身心俱疲的方秋莹寻摸着回了稍微有点熟悉的寝室。
本来坐了那么久马车就够累的了,这折腾一通又饿又累也没人说给弄点吃的。
啧,她突然觉得非常委屈是怎么回事!
室内烛影摇曳,凉气飕飕,空无一人。
方秋莹微怔,屋内的时光仿佛在她走的那天停驻,寝室居然没有任何变化。
角落的冰,桌上的饭,一如往昔。
她提着变得沉重的心,默默走进侧间的盥洗室净手,一眼又看到浴桶烟雾环绕在冒着热气,她伸手探了一下水,温度正是相宜。
她的心,突然被这热气熏软了几分。
沐浴出来,在同一张凉榻旁的同一张桌上,她又看到了同一盘杨梅。
她想着的是要伸手去扫落在地,结果最终却是捻了一颗放嘴里。
这回的梅子一点都不酸了,但她的眼角却渐渐溢泪。
方秋莹慢慢地把头发擦干,又将窗台的烛火吹熄。
她孤影孑立,侧头望向窗外,青丝寸寸绕指,似痛未痛,只有天上的一盏银月在静静地看着她。
躺在温软的床铺上,她蒙上被子,终于泪流满面。
哭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感觉身下的床猛然下沉,身侧躺落了一个人。
方秋莹陡然清醒,脸上一滞。
一阵好闻的气息来袭,是沐浴过后的清香夹着轻微的酒香。
难道...难道说这个宅子就这么一个房间了吗?就这么一张床了吗?
是他走错了还是她来错了?
能不能有点吵架冷战的自觉,这么没脸没皮的吗?
她到底是该把他踹下去,或者是该自己没骨气地溜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