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谷上了船之后帮吾罄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他沉声道：“陈生你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吾罄轻声笑了，他看见方谷头顶上马上就满格的进度条，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以前……就问过你，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吾罄幽幽地说着。
方谷冷声说道：“我不准你说这个字！你不会有事的，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吾罄轻轻眨了眨眼睛：“我爱你，小谷。”
方谷回头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就是因为是这个时候，所以才要说这种话……”吾罄说着，不小心咳出来一口黑血。
那黑血像是曼珠沙华似得在他的胸口溅开，方谷心脏狠狠一缩，连忙跑到吾罄的面前，抱住他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吾罄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命本该就如此……”
方谷一个劲地摇头，眼泪不知怎么地忽然就落了下来，沾湿了吾罄的唇。
他尝到了那泪水的味道，好咸。
“别哭，男孩子……怎么能哭呢？”吾罄淡淡地笑着，唇角的血液更加殷红。
方谷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用手使劲擦着眼泪，吾罄的面容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我不哭，我那么听你的话，你答应我！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方谷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看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崩溃了似得。
吾罄的瞳孔开始微微扩散，他强撑着一口气轻声说道：“我……我快没时间了……我走后……你、你一定要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忘了我……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然后……然后……幸福的过一辈子……”
这段话说的极为艰难，他唇边的血色像是水墨画似得慢慢氤氲开来。
方谷只觉得呼吸困难，他这辈子都爱的人，居然以这种方式离开他。
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比让他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他抱着吾罄，直到怀中的人瞳孔完全扩散，体温开始下降，那人安静地靠在方谷怀里，像是睡着了似得，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