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故事的走向却是峰回路转。
杜嘉龙继续说道:“那半年,她不想让我多花钱,不要我的礼物。我们就只是在一起,玩累了睡觉,有时候干脆就是关起门来睡觉。半年后,我做了小领导,工资也长了,假期也多了。”
“第一次,我周六不用加班,我去找她。她说有事,周日可以。第二个周六,她说身体不舒服,周日可以。我想去照顾她,她说不用,也不肯告诉我住处。第三个周六,她说有亲戚来了要招待。我说陪她一起招待,她说还没提过我,现在不合适,周日可以。第四个周六,我坚持说这个周六必须在一起,她说我们分手吧。”
他又举起酒瓶喝了一口说道:“那个时候,我是真爱她啊,舍得用命去爱她。其实我是信任她的,因为我觉得她对我没什么好图的。平常在一起,她对我也很好。但连续一个月的周六都没时间,又不肯告诉我她住在哪里,我也产生了怀疑。结果没想到我这一逼她,她就直接提分手了。”
“周日的时候她来了,我说,我需要一个真相。她说真相就是,她只是一个香岛老板养在鹏城的人。老板给她在鹏城买了一套房,文员只是她打发无聊找的工作。她说她也是真心喜欢我,但每个周六,确实不行。”
“我说我也可以努力工作给她买房,她说她相信我,但她从17岁就跟了那个老板,跟了7年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她不缺钱,但跟我在一起免不了要花钱的时候,她从来都只让我花钱,因为她的钱是香岛老板的。”
“跟我在一起,她不出门、吃泡面、睡宿舍都可以,但香岛老板给她的钱,如果她花在我身上,她觉得不行。她说我是个好人,她很爱我,还想跟我在一起,但只能周日。”
杜嘉龙笑着说:“就这样,我还继续跟她好了半年。谁让我喜欢她,谁让我没钱?但这样的日子真他妈的难熬啊,你能想象我每个周六过的日子吗?”
顾松不能想象,和他碰了一下酒瓶。
“终于又过了半年,她说都是她的错,是她让我这样伤心。她哭着睡老子,睡得很凶猛。老子也豁出去了,拼死地一晚上干了5次。早上我醒过来,你猜怎么着?我床头留着一张存折和一张纸条。存折上有30万,纸条上她说她把房子卖了,她去香岛了。”
杜嘉龙望着对岸的灯火阑珊,调侃道:“这就是我的第一桶金。”
顾松不知道怎么评价,神特么第一桶金,鹏城真是一片充满奇迹的土地啊。
杜嘉龙把酒喝完,打了个嗝说:“那还是87年啊,我有了30万。你知道我干了什么事吗?我又买了一套房子,放在那里没有动,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动。我还是在电子厂上班,拼命地学技术,后来我一步步地升上来。一直到97年,我花了十年的时间,也才再攒出一个30万,我和天雄一起出来,开了傲龙科技。”
顾松无语道:“怪不得叫傲龙,你可真是够傲气的,何必呢?”
杜嘉龙笑道:“其实这么些年,我身边的女人也不少,我并不是还念着她。只不过,那笔钱我不想用。那时候我一个月一百多块钱,她跟我在一起都没花过钱。等她走了我花这钱,岂不是真的就是被睡了?我一直想找到她,把房子还给她。可惜,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她。”
顾松摇着头无奈地喝了一口啤酒。说是不念着这个女人,那何必这么执拗?
“我也是看你,这么年轻却又饱经世事的样子,忍不住勾一勾你的故事。我这经历够独特吧?你就没点故事?你怎么做到这么快这么年轻就赚到这么多钱的?我实在是好奇啊。”杜嘉龙笑着问,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顾松不以为意地说:“就跟你天生这么帅总有美女想睡你一样,我这也是天生的。”
杜嘉龙无语回应,顾松笑着问:“老杜,结婚没有?”
杜嘉龙摇了摇头,顾松说道:“老杜,把公司做得更大吧,成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等你要上市的时候,你再对这个世界喊出那个女人的名字,要她回来。”
杜嘉龙看着海不言不语。
有的女人是一片火海,有的男人烧得粉身碎骨,有的男人却最终百炼成钢。
顾松猛然对着大海唱道:“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看那漫天满零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刻凋谢,有谁会记得这世界它曾经来过。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抬头仰望这漫天星河,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如果有明天,祝福你亲爱的!”
猛地听顾松飚起这段高音,简玉书他们几个也都跑了出来。一段唱完,旁边很多路人还鼓起掌。杜嘉龙是听到了歌词的,他眼里闪着精光问:“这什么歌?”
顾松把自己瓶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完,打了个嗝说:“送给你的,叫《老男孩》。”
杜嘉龙畅然一笑:“好歌。没想到顾总还有一把好嗓子,走,去唱歌!”
林天雄跑过来挤眉弄眼地对顾松说:“你还有这一手不赖啊,听这歌词,老杜跟你讲初恋啦?”
顾松点头称是,林天雄笑嘻嘻地说:“他每次高兴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女人,这有一段时间没见他这样了。”
顾松有点无语,啥叫高兴的时候想起这种往事?杜嘉龙这么自虐的吗?
这晚上最终还是在ktv里醉倒的。这种体验也并不新鲜,顾松读档前也没少陪着比自己大十几二十岁的男人们喝酒唱歌。这回嘛,大家心理年龄是差不多了,没奈何实际年龄还是隔着在啊。听这些家伙唱着90年代的金曲,顾松还真是找到了些穿越的感觉。
杜嘉龙找遍歌单也没找到这首《老男孩》,顾松只好揽在自己身上,说是自己的原创,让几个大老爷们又是刮目相看。
“天生的,天生的!”顾松叫嚣着,和杜嘉龙还有林天雄一起,用蹩脚的粤语那里唱着“黑风雷,那送庵动样,sio桑肛米样……”
一夜宾主尽欢。
第二天一早,简玉书笑呵呵地把他叫起来:“顾总,没想到你还有音乐才华啊。”
顾松嘿嘿直乐。
昨晚确实是放肆了一回。
可能也是因为来到了鹏城,在大海边上听到了一个好故事,了解了一个有趣的人。
杜嘉龙喝多了之后,拍着胸脯对他说:“一定要敲钟,一定要找到黎伊若,一起去敲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