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三犹豫,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就将人交给了显国公。
显国公既惊喜又为难,他到底是太|祖时期的老人,算算到如今已是经历过五朝帝王。延平帝是太|祖传下的正统,也曾是他效忠的对象,可如今他依旧在朝中做着他的高官显爵,昔日的君主却沦为了他手中的阶下之囚……这感觉略复杂,也让人不知该如何对待。
好在这是显国公该头疼的事,唐昭便不多操心了。她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将人交给显国公后只觉浑身一轻,随即便惦念起回京之事来。
从大雪纷飞的冬日,到如今天气和暖的夏初,她离开京城已经太久了。
便如明达在某个放松的雨夜忽然思念翻涌,闲下来的唐昭摸着胸口悬挂的玉符,也不免思念起千里之外的爱人——与明达有着十年分别的经历不同,在唐昭的意识里,除了这一次她并没有真正与明达有过长久的分离。便是当初离京逃避,也很快就被对方追上了。
没有过的分离,没有过的相思,都在这半年间体会了个遍。唐昭也并没有自己以为的潇洒,事实上从分别后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少有一日不想念明达的。
好在这分离,这思念,很快就要结束了。
就在延平帝被抓住后的第二天,京中的圣旨便送到了,其中自然诸多褒奖,尤其对北军将士的封赏也都下来了。除此之外便是宣召显国公与唐昭回京,两人的功劳回京再论。
显国公没有犹豫,接旨后便下令回京。他如今这把年纪,世子又早早弃武从文,并不贪图北军的兵权,因此只将北军做好安顿,就干脆放心的带着唐昭等人踏上了返京的归途——延平帝当然也随行带着,只不过显国公犹豫再三,也没有用上囚车,而是用辆加固的马车将人运走了。
南下回京的路上,满目疮痍,但一路走来也还算平静。
偶然间唐昭骑马走在马车旁,正见着延平帝掀开车帘往外张望。她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入目的便是一座被战火摧毁的小城。
沉默片刻,唐昭终于主动开口向延平帝问道:“你也曾为人君,却带领外族来攻打自己的国土,残害自己的百姓,心中就无愧吗?”
延平帝一向也不与唐昭说话,这似乎是两人间古怪的默契。
此刻他闻言垂下眼眸,淡淡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总会为他们报仇的,他们的牺牲也并非无谓,如今胡人不是已经被打残了吗?”
唐昭差点儿被他的话气笑了,实在不知对方哪儿来这么大的脸——所谓牺牲,他有问过这些被牺牲者的意见吗?胡人被打残了,那难道不是北军的功劳吗?而且这般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到底是谁给他的错觉,让他觉得自己没错的?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连脑回路都不同。
唐昭觉得自己刚才那话真是多余,于是挥挥马鞭驾马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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