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公主满心憋屈懊恼,继续咬牙应了。
赵公公这才行礼告退。
赵公公一走,寿宁公主便气得变了脸。寝室里的摆设器具,小件的被砸的粉碎,大一些的被踹倒在地,满屋狼藉。
待到晚上,长乐宫的宫女去御膳房领膳,领来的便只有一个轻飘飘的食盒。四样素菜,一碗粳米粥,还有几个馒头而已。
寿宁公主平日锦衣玉食,对吃食尤其挑剔,何曾吃过这样寡淡素净的晚饭。一怒之下,竟将食盒打翻,全部扔了出去。
伺候的宫女们都快哭出来了,忙去收拾。
寿宁公主怒道:“去御膳房重新点膳!”
其中一个硬着头皮凑上前来低声答道:“殿下请消消气。皇上下了口谕,御膳房的管事孟公公也得了旨意,说是一日三餐都是这样。而且,长乐宫不可私下点膳。否则,惹皇上动怒,就得掉脑袋……”
也就是说,她打翻了食盒,今晚就得饿肚子了。
寿宁公主满心羞愤,无处可泄,扬起手就打了贴身宫女一巴掌:“混账!”
宫女忍着疼痛,跪下请罪:“是奴婢无能,请殿下息怒。”
寿宁公主再气再怒,也无可奈何。饥肠辘辘,饿得难受,只得令人拿点心来,连着吃了一盘,勉强填饱了肚子。
寿宁公主绷着脸吩咐:“明日起,多领些点心回来。”
挨打的宫女不敢吭声,一旁站着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应道:“孟公公说了,从明日起,长乐宫不能领点心。殿下刚才吃的是今日的,明日就没有了。”
寿宁公主:“……”
……
寿宁公主被重罚一事,很快传入二皇子耳中。
宣和帝下了口谕,任何人不得擅进长乐宫。二皇子不敢违抗圣意,心烦气闷地回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妃依旧卧榻安胎。
二皇子心情不佳,索性召了府中的歌姬舞姬取乐,根本没去探望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从贴身丫鬟口中得知二皇子的举动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无声叹了口气。
永安侯也阴沉着脸回了永安侯府。
永安侯夫人打起精神相迎,小心翼翼地问询:“侯爷今日面色为何这般难看?莫非是宫中又出什么事了?”
自青黛和菘蓝的死讯传进府中,这几日,永安侯动辄发怒。
永安侯夫人随口一问,就见永安侯冷笑一声:“寿宁公主为未婚夫婿说情,皇后娘娘不但没允,还怒责了寿宁公主。皇上知道此事后,重罚寿宁公主。”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皇后娘娘!”
永安侯夫人一惊,霍然抬头看向永安侯:“侯爷!皇后娘娘这么做是何意?她……寿宁公主是她的女儿,她怎么能这么做!”
永安侯面沉如水,冷冷道:“青黛和菘蓝都死了,现在,她直接对寿宁公主出手。接下来,她就该出手弹压二皇子了。”
“她这么做的缘故,你还看不出来吗?”
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的面色也变了,声音颤抖起来:“侯爷的意思是……”
永安侯面色异常难看,一字一字吐出了口:“如果我所料没错,她已动了令六皇子争储之心!”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过招
永安侯夫人惊怒交加,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她怎么敢有这等念头!二皇子殿下才是嫡出的皇子,那个六皇子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争夺储位!”
裴婉如不过是个替身,她生下的皇子,根本不是真正的嫡出皇子。压根没资格和二皇子相提并论!
永安侯心烦意乱,冷冷瞪了永安侯夫人一眼:“这等废话,以后就不必说了。”
“她是中宫皇后,六皇子自然就是嫡出的皇子。从理法而言,和二皇子一样。她想让六皇子做储君,有何不可?”
“谁敢去告诉皇上,其实她根本不是裴婉清,而是裴婉如?这秘密一旦曝露,第一个倒霉遭殃的,就是裴家。”
可不是么?
裴家不但不能揭露这个隐秘,还得死死捂住秘密,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真是让人窝火又憋屈。
永安侯夫人心里堵得发慌,咬牙道:“早知如此,当年真不该犹豫。在她怀了身孕的时候,就该做些手脚。没有六皇子,也没现在这么多麻烦了。”
永安侯不耐地皱起眉头:“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说这些废话,还有什么用。再者,当年她被折腾得奄奄一息,不能不留下她肚中的孩子。”
谁能想到,软弱没用的裴婉如,在程锦容进宫后,竟然脱胎换骨,变成了现在这样!
一步错,步步皆错。
现在,裴家想掌控裴皇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相反,裴家受裴皇后牵制,根本不能轻举妄动。
就算他窥破了裴皇后母子的野心,也一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