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鸿之歪着头,不放过邵辰风每一个痛苦的表情。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静,是的,他非常冷静,冷静且清楚地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结束,他要为雀宁讨回公道,绝不可能让邵辰风不受到任何惩罚。
“邵先生似乎会错了我的意思,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可是清清楚楚说过,我要你所有的图,留给你准备的时间,可不是想让你一边拿着我的钱一边复刻作品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人傻钱多,一幅画一百二十万可以随便骗?”他凑到整张脸憋得通红,正竭力想要掰开颈间胳膊获得喘.息余地的邵辰风耳边,轻声道:“或者说……邵先生想要咱们法院见?”
蔚鸿之向后一步,将手松开,空气终于毫无阻拦的灌入肺部,邵辰风捂住喉咙止不住地咳嗽,蔚鸿之冷眼看着他的狼狈模样,有的却不是酣畅淋漓的爽快,而是自心底生出的不甘。
——原书中的雀宁竟然会和这样败坏的人有所关系,他明明那么好,那么值得去关爱,怎么就摊上了这样悲惨的命运了呢?
“既然邵先生没有让我看到诚意,那我们之间的交易也没有必要了。”蔚鸿之双手整了整并不凌乱的衣襟,重新将手抄进口袋,画室没有开灯,这会儿窗外已然逐渐黯淡,于是他因为紧绷而格外硬朗的面容在昏暗中不甚明晰,“对了,邵先生还不知道吧,我送了你一些礼物,希望你能喜欢,虽然价值没有一百二十万,但也差不多了。”
蔚鸿之转身离开画室,再也没有看邵辰风和桌上的画一眼。
空旷的画廊上回荡着他沉稳的脚步,但当电梯门闭合,向下稳稳运行时,蔚鸿之终于抑制不住翻涌的情绪,一拳砸在了电梯壁上。
他说不清愤怒究竟从何而来,他分明将邵辰风教训了一顿,怎么看都是解气,却仍觉得难受至极,就好像……就好像所珍视的东西被染指后,就算擦去污垢,也还留存着印记。
蔚鸿之深吸口气,他坐在车内,焦躁却没有减轻,沉闷的雷声遥遥从天边响起,风也变得潮湿而微凉,就要下雨了。
去酒吧散散心吧。
就在蔚鸿之驶出地下停车场,打算前往最常去的酒吧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喂?”
蓝牙自动接听,蔚鸿之瞥了眼来电人。
“宏哥,是我。”雀宁的声音传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麻烦他,“你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
“我刚才在小区门口捡了一只情况不太好的小猫,眼睛全都被脏东西糊住了,就快下雨了,我怕它死掉就先带回家了,结果发现我妈对毛过敏挺严重的,她身体不好,我也不敢继续让小猫在家里待着。”雀宁顿了顿,道,“宏哥知道哪里有还开门的宠物医院吗?要不先送到那边去。”
蔚鸿之闻言挂挡变道,准备在前方路口掉转方向:“我带我家去吧,你穿上衣服等着,听见喇叭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