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中跳动的心脏骤然一痛,蔚鸿之本能地伸出手,似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脸庞,但在他刚刚有所动作那刻,雀宁猛地一下站起身,他抬了下头,将不受控制冒出的泪憋回去,声音哽咽:“我去休息了。”
蔚鸿之来不及说出任何话,雀宁便从他身边绕过,逃一样快步走出卧室,似乎不想让他看到此时的狼狈模样。
蔚鸿之蹲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他唇线绷成一条严肃的直线,眉心紧拢。他其实是后悔的,后悔没有直接一把火烧掉画,可现在事已至此,后悔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只会让心态更加爆炸。
他无法亲身体会雀宁看到画时到底遭受了怎样的冲击,更无法得知在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就知晓线索却向他隐瞒时的心情,所有的一切,无论是愤怒、委屈、耻辱和悲哀他都无法感同身受,但为什么……胸中会这样难受呢?
双皮奶确定了小黑猫消失在视线中,此时此刻终于愿意从床底试探着钻出了,在白猫刚刚露出头的瞬间,蔚鸿之便伸手将它捞了过来,眼中凶光毕露。
“喵?”
双皮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想挣扎,但根本抵抗不了铲屎官的魔爪,蔚鸿之直接将它四肢朝上按在床上,盯着双皮奶无辜的双眼看了两秒,低下头把脸埋进白猫肚皮上柔软的毛发中,命丧黄泉般长长叹了口气。
“唉………………”
雀宁睡的还是上次的客房,蔚鸿之去看了眼,发现房门紧闭,他本来还想稍微收拾一下呢,现在估计敲门也开不了只得作罢。虽说他有家里所有房间的钥匙,但这个时候,还是让雀宁一个人静静吧。
原本说得上欢乐的夜晚突然变得沉重,蔚鸿之将小猫放进装净水器的大箱子里,又用胶布稍微封了下,防止双皮奶再进去对小猫不利,只留了三指宽的缝隙用来换气。
之后他收拾地板上散落的包装,叉着腰看了会儿靠在墙上的画,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反正不可能打开窗户直接扔下去,思量过后,只能又把它塞进了床底。
做完这些,蔚鸿之去洗了个澡,出来后他吹着头发,到底还是担心雀宁的情况,拿过手机给他发了个表情。
雀宁没回。
睡了吗?
当然也可能是根本没心思看手机,不想回。蔚鸿之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叹息了,他收了吹风机,躺到床上。
双皮奶跳上来,在他身边趴下,蜷成一个毛茸茸的大白团。
窗外雨声哗哗,砸的玻璃啪嗒作响,起风了。
蔚鸿之从来没觉得下雨的时候声音会如此之大,往常一沾枕头三分钟内必睡着的人翻来覆去好多遍,却酝酿不出丁点睡意。
……是太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