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从小就觉得自个的同龄人,乃至是许多大人都显得非常浅薄愚蠢,他压根找不到什么有共同语言的人,如今遇到段思瑾,他惊讶地发现,不管他说什么,段思瑾都接得上话,顿时他心中生出了好胜心来,原本只是说一些天南海北的见闻,如今已经开始对各种各样的话题深入探讨了。
段思瑾也很惊讶于王思的博学,自个的博学那是因为两世的积累,还有修炼带来的脑域大幅度扩展,而这这个少年显然没有这样的际遇,这就是天生的了!这等人如果找到了自己的道路的话,就算不能如同春秋时候诸子百家一样成为圣贤一流的人物,未来也是能开宗立派的宗师一流。
段思瑾虽说看起来年轻,但是已经是两世为人了,难免生出了一些爱才之心,这会儿直接不动声色地点拨起来。王思也没发现不对,他只觉得在与段思瑾的交流中,自个简直是灵感爆棚,以前没有想过,或者是没有深入去想的问题,自然而然就有了答案,因此,他也顾不上吃饭了,兴致勃勃地就跟段思瑾探讨起来,一顿饭几乎吃了两个时辰,桌上的清蒸鱼都有些腥味了,这才反应过来。
王思抬头看了看天色,笑了起来:“段兄,咱们兴味相投,不如找个地方继续探讨如何?”段思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王思虽说没有出家,从小在道观中长大,他是出身太原王氏,虽说不是长房嫡子,但是也是嫡系一脉出身,要不然也不至于得了王家那么多投资。当年田谷十老中便有人是王家出身,至今王家在道门依旧颇有些影响力,因此,王思直接领着段思瑾去了无锡城外的一座道观之中,不过是出示了一面玉牌,道观就立刻收拾出了一个精舍,让王思与段思瑾住了下来。
段思瑾也知道王思出来游历是为了什么了,他将能看的藏书都看了,便是道门的典籍能看得也看完了,道观里的几个老道被他烦得厉害,干脆跟他说,道门其他宗门里头还有什么内丹之术,长生之法,就把他打发出来了。
王思这个年纪,对于长生什么的,还没有太多的渴望,不过,他倒是想要见识更多的知识,因此,便顺从了几个长辈的意思,出来游历了。
王思是过年之后出来的,如今在外头已经晃悠了小半年的功夫,虽说也去了不少道观,但是真正紧要的东西,谁也不肯轻易给别人看,王思还没授箓,不是真的道门之人,那就更别指望了。至于那些道书什么的,王思见得多了,里头虽说有些东西,却也七零八落,不成体系。王思只是记在心里,慢慢推演而已。
人在外头,别的没如何注意,王思倒是见识了不少武功,登时也有了修炼之心。他是有基础的,那就是幼时学过的呼吸吐纳的法门。
这些法门虽说其实很基础,但是,却给王思打下了良好的根基,因此,他倒是没错过最好的修炼武学的时候,经脉畅通,回头找一本内功心法修炼一下,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很显然,王思是个眼光很高的人,那等大路货的内功心法,他真是不看在眼里,他直接野心勃勃地对段思瑾表示,既然前人能够创造出内功心法来,他自然也可以!
他既有这样的雄心,又有相应的智慧,原本段思瑾还想着是不是将自个知道的基本内功心法送给他,这下还是作罢了,越是高深的内功心法,越是蕴含了创造者的真意,后来者很难突破他们的窠臼,因此,还不如弄一些基础的内功心法给王思作为参考呢!
王思因此感慨起来:“段兄,我原本以为我看过的书籍已经是多半,便是那些所谓的博学老儒也是比不上我的,直到见了段兄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前是我太自负了!”
段思瑾解释道:“王兄实在是妄自菲薄了,是我另有际遇而已!以王兄的本事,迟早也是要一飞冲天的!说起来,王兄既然出身世家,怎么没有出仕?”
王思轻哼了一声:“做官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蝇营狗苟罢了!我这性子,可受不了向别人称臣,让我自个去争霸天下,又实在是懒得动!所以,我只需要拥有能够不向世俗俯首的力量,那就足够了!”说着,他张开了五指,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神情。
段思瑾与王思一直在道观住了近三个月,互相交流探讨。王思受道家的影响很大,若不是家族不允许,其实他之前就直接授箓出家了。而道家的几位先哲中,他最推崇的便是庄周,尤其是其中的《逍遥游》,对于那等气魄,简直是心折不已。
而段思瑾,走的却是兼容并蓄的道路,或者说,他一直崇尚的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不过,这点理念上的分歧并没有影响两人之间的友情,两人的辩论反而能够激发出更多的火花来。
王思从段思瑾这里得到了不少灵感,他已经将内功心法推演出了一个架构,而段思瑾也在王思的智慧中有了不小的收获,可以说,两人都获益不浅。说白了,一个人的智慧再强,一般主要是体现在高度上面,但是在广度上面,还是比不上群体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