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词说,她推了推眼镜,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她讨厌我。”
贺毓:“你俩是挺不对付的,但为什么她讨厌你就要走?”
这事摊开来说其实挺幼稚的,贺毓回想起十几岁的时候,觉得很多已经记不得了,偏偏人的记忆只会在关键的节点留下印记,或者是自己都觉得不用特地的记住的地方划下痕迹。
贺毓在这件事上从来不敏感,可能是因为性别作祟,也可能是因为太过熟悉,她不会多想,一寸都不会。
“你恐同啊?”
贺毓问道。
柳词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一簇火,这簇火烧到眼眸,隔着眼镜贺毓都觉得柳词在瞪她。
可看了两秒,柳词突然觉得没什么好气的,她叹了口气,“我妈是共犯。”
她切了话题,那句“我喜欢你”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什么?”
贺毓不懂怎么话题就扭到柳词她妈了。
“当年那场火,不仅是刘婶,我妈也……”
柳词闭了闭眼,她一只手握着啤酒瓶,贺毓的风衣给她穿很大,垂出一个空荡来,更衬得她手腕细瘦,像是随手一掰就能折断一样。
但贺毓知道,柳词这个人,根本不是筷子,她是钢筋做的。小时候有人打翻了巷口老太太的热水壶,一群小孩路过,柳词跟贺毓也一块,偏偏她俩最后,被老太太看到了,就说是柳词撞的。
还拉着柳词要找她爸妈理论,柳词死不松口,杨绰打她,她就是不。
贺毓本来都想算了,她自己认了就行,杨绰跟洪兰纹不一样,杨绰打人结结实实,不像洪兰纹看着雷声大雨点小的。
柳词被打得一声不吭,脸涨红了,也一滴委屈的眼泪都没有。
会掉眼泪的小孩总能讨到点好处,她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