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明镜感觉着腹部的灼热疼痛,内心毫无波澜。既然要给他个教训,当然不能随口说说。
他修长的手指间绕着一根细细的链子,链子的一头是块古董怀表,此时正打开着,精巧的时针分针,仿佛凝固在米黄色的表盘上,表盖内部卡着一张袖珍相片,每当窗外雷光闪过,相片上女人微笑的眉眼便会发亮一次。
三天过去,只喝了几口水,要是他晕倒在房间里还好,偏偏每天管家来看他,他都这样好好的。
想起那母子的嘴脸,鲜明镜面无表情,至于那个被他叫做父亲的人,只是一次次让他失望罢了。
鲜明镜收紧手指,嘴角突然上翘,露出冰冷的笑意,他倒想看看,鲜明海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被自己撕下那张摇尾乞怜的面具。
啪一声脆响,仿佛石子打在窗玻璃上,半晌,又一声脆响,鲜明镜眉头一皱,原本不想理会,但玻璃响个没完,他慢慢坐了起来。
胃里的灼烧感和四肢无力的迹象都在提醒他,他到现在为止只是强撑罢了。
这里是私人别墅,窗户被敲响只会是家里的人,他想最大可能是鲜明海在捉弄他,是因为明天他就出去了,今天先来激怒自己?
但等他站在窗前,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鲜明镜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他先看向下面的花园,一个人影也没有,可随着视线下移,他看到窗沿上挤挤挨挨的放着一个塑料袋。袋子口此时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小面包包装袋。
鲜明镜盯着它看了好长时间,终于,他打开窗户,手伸向窗外,手背一拨,哗啦一声,塑料袋掉了下去。
鲜明镜关上窗户,转过身往卧室里走了几步,突然啪的一声,身后的窗户又被敲响了。
几秒钟后,他回到窗前,看着好好放在窗台上的塑料袋,眼中的神色渐渐变得晦涩。
他缓缓打开窗户,将袋子拿了进来。
……
“狱长,这样他不会觉得奇怪吗?”
赵奇秋骑着自行车,吹着暖风,幻想这是本世纪、以及以后很多个世纪里最后一个正常的夏夜,漫不经心的道:“没事,长着阴阳眼的人,奇怪的事见的多着呢。”
“但我们为什么要帮他?”
“人要想有公平的选择,先得有公平的选择对象。”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他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