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扶桃一般解释后,她却是一脸的惊疑不定。
“照你的意思是,纯妃她根本就不叫什么花袭人,而是个区区七品司库的女儿?”
“那也不对呀!”
程良媛立刻一脸怀疑的质疑道:“就算她爹的官职磕碜了些,她也没必要放着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当,去冒充一个青楼女子啊。”
虽说纯妃是以丞相义妹的身份入宫的,但只要有心打听,也不难探听到她本是青楼出身。
要说是青楼女子冒充官家小姐,那她信。可这世上哪有官家小姐去冒充青楼女子的事!
“你该不会……是在欺骗本宫吧!”
听见程良媛震怒般的质问,扶桃立刻拼命磕头道:“奴婢岂敢欺骗娘娘!从娘娘下令开始,奴婢便一直偷偷跟着纯妃,今日也是亲口听见她叫栾司库父亲的啊!”
“只是……这其中缘由,又哪是奴婢一个下人能参透的?”
“她们这般欺瞒陛下,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啊娘娘!”
程良媛陷入了沉思……
这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况且,金朝上下谁人不知道陛下是最为多疑之人。这疑心病犯起来,连他一母同胞的弟弟瑞王都没能放过。这些年来,陛下脾气虽然温和了些,可一个人的本性又哪是那么容易改的?
她只要添油加醋几句,何愁陛下不相信?
大不了,将罪责都推给这个奴婢不就行了!
想到这儿,程良媛面色才好了几分。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叶子,全部丢给了扶桃。
“这一次,本宫算你大功一件,这就让父亲派人去找她的庚帖。你呢,继续把人盯好了,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了!”
攥紧了手上沉甸甸的袋子,扶桃立刻就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然后偷偷溜回了抚辰殿……
抚辰殿内,一片宁和。
谁也没有发现,在这个太过舒适的环境里,也会有崩析了的砖瓦……
第二日清晨,栾烟清醒时却发现枕边忽然空无一人。
她茫然的坐起身来,一时间,竟还有些不适应。
“娘娘醒了?如今可要起身梳洗?”
她才这么一动作,在偏厅外候着的女官便听见了声响,在门外开口询问道。
“进吧。”
得了栾烟的许可,她这才让人将梳洗用的东西送进去,然后亲自帮栾烟更衣。
因着浦以是在宫里待了许久的姑姑,平日里也从不多话,所以栾烟也格外放心她,此时便直接开口问她道:“陛下呢?”
手上的动作未停,浦以轻声回应道:“回娘娘的话,陛下如今还在长厅内饮酒。”
“整整一夜?”
“……是。”
栾烟皱了皱眉头,不曾说话。
只让宫女为她梳了个最简单的发饰,连妆容都不曾描绘完,便提着裙摆去了长厅。
厅内,金明帝似乎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不过神智尚且还留了几分清明。
他敲了敲桌子,对在一旁伺候了整宿的王公公吩咐道:“王须红,去给朕再拿几筒竹叶青来。”
“是……”
王公公顶着一双熊猫眼,认命般地朝外头走去。
正当他接过小太监手里的竹叶青,想回厅里复命时,却又被一只手在门口的栾烟给拦住了。
看着其手里的酒,栾烟眉头微皱道:“公公,陛下已经喝了一整夜的酒,不能再让他喝了。”
王公公苦着一张脸为难道:“娘娘说的,奴才自然知道。只是这陛下要酒,奴才哪有敢不给的道理?您这不是难为奴才吗!”
想了想,栾烟夺过王公公手里的竹节道:“公公也照顾陛下一整夜了,回去休息吧。这酒……本宫去送。”
“这……”
王公公脸上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但对上栾烟坚定的目光,再加上他本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最后,王公公只能乖乖退了开来。
缓步走进长厅里。
栾烟看了一眼半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的金明帝。然后她沉默着,将手中的竹节打开,把里边儿的竹叶青都尽数倒在了地上!
因为她不喜喝茶,所以抚辰殿里常备着的,都是加了蜜的温水。
确认竹节里的酒都到干净后,栾烟才端起桌上的茶壶,就那么当着金明帝的面,将壶里的水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