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金阙如嗤笑一声,冷冷道:“栖木,我不是傻子。”
从遥夜楼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谨慎万分的?如果连李朝如这样毫不会武之人,都能跟着她而不被察觉。那他这老巢,只怕是早不知被人剿灭了多少次了。
正当栖木正急切着想再解释些什么时,明晃晃的剑却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颤抖着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金阙如问道:“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要杀了我?”
“我要杀你,从不是因为任何人。”
金阙如淡笑着摇头道:“只是因为,我讨厌所有出现在我掌控之外的人。”
“李朝如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所以,你该走了。”
面无表情的杀掉那个跟随了自己十多年的人,然后再往她的尸体上撒上化尸粉,任由着剩余的灰烬,全部飘散在了风里。
对人尚且如此,可在面对那两块被撕裂到再无修复可能的锦布时。
金阙如却沉默着,将它们仔细叠好,收进了怀中。
……
“朝如!”
拖着疲惫至极的步伐回到太师府,李朝如人还未至门前,李太师如洪钟般的怒吼声,却先一步从门内传了进来。
他怒瞪着眼,看着才进门的女儿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又进宫找太子去了?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是个女儿家,不应该这么……”
“爹……”
李太师指责的话都还没说完,却被自己女儿先一步紧紧抱住,给彻底打断了。
李朝如将头埋进父亲那不知从何时起,都已经开始佝偻的肩膀处,轻声道:“我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还不曾嫁出去。您会不会觉得很丢人?”
肩膀处的湿意,让李太师愣了愣。
他终究还是长叹一口气,将所有指责的话都咽了回去。
语重心长地对李朝如柔声道:“爹不是想要干涉你的自由,只要你喜欢,爹就不会拦着你嫁给任何人。”
“可是你也要记住,没有任何一个父亲,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
李朝如笑了笑,擦干眼泪轻声道:“爹的话,我现在懂了……”
回望着府门前这好大一个繁华的京城,可如今除了她面前这唯一一个亲人,却在再无什么值得她回首的。
“爹……”
从李太师怀中退出来,李朝如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京城实在太乱了,不如我们辞了官职,去云游四海好吗?”
“傻孩子……”
李太师摸着她的头笑道:“哪有人会因为危险就辞官的?”
“你爹现在虽然老了,但也还不至于沦落成缩头乌龟的地步。”
李朝如急切着摇头道:“可是太子他根本就不想做那个位置!这场政斗我们只会输,不会赢的……”
她不想父亲真像是金阙如所说的那样,被狼狈赶下这个无形的斗场!
“什么是输,什么是赢?”
李太师沉凝着目光,平静无波道:“一日为官,终身为官。”
“不管最后坐上皇位的到底是谁,老夫也只不过是个官者,哪里又会成为输家?”
李家上下几代人所跟随着的,也只不过是帝王罢了。家族从最开始官官相护,到现在的盛极必衰,也只不过经过了短短两百年。
他如今也只有朝如这么一个女儿,守着那官场不衰,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至今还留在这儿,只是因为他是个官者啊。
既然该来时他来了,那不该走时,他自然也不会走……
遥夜楼办事的效率总是极快的,不过短短三日,金阙颜便收到楼中传来的消息。那个一直活在羽林卫如铜墙铁壁般保护里的老皇帝,终于病危了!
而且听传话那人的意思,金明帝似乎将不日便会咽气。
听见这消息,金阙颜哪里还坐的住?当即便伙同着掌控御林军的肖郁,一起起兵造反了!
肖郁手下的御林军,虽有小部分是不受他管辖的世家子弟。但更多的,则是跟随他多年,早已经对他听之任之的‘忠军’。
这些御林军对上一直在暗地里保护皇家,只受帝王一人驱使的羽林卫来说,或许稍逊了一筹。
可羽林卫最大的缺点,就是全都是些只会听从帝王命令的死士。
如今金明帝昏迷不醒,他们自然就只是一群无首的废物!
毫不犹豫地,肖郁便听从命令,带着所有兵力集中于东南门攻打。京城中现在人人自危,后宫里就更是早就逃得七零八散。
估计都用不了一日,没有指令可听从的羽林卫,便要守不住着宫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