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樊语气怪异,半敛的眼睑突然抬了抬,眸子里光意味不明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你们,都这么想吗?”
众人更静了许多,纷纷躲避了他的目光,不愿与他对视。
这样的静默让整间屋子都充满了异样的气氛,景风国缓了口气,语气平缓了许多:“我知你心善,但也要以大局为重。”
闻此言,景樊半眯了眸子,他半靠在椅子上,微微挑了下巴,神态间有几分不屑,他眼神里更是众人从未见过的邪恶与黑暗,看得众人齐齐一颤,他却突然呵呵笑出声来,且越笑越张扬邪肆,这笑声并不大,很轻很浅,但让这屋子更显怪异。
景樊边笑边道,“你错了,我心并不善,我是恶,穷凶恶极!我每时每刻都想杀人,都想看见猩红的血,都想让别人痛哭流涕,满眼惊惧,向我求饶。”
就像——王怀磊死的时候。
他这一番话说的并不快,语调也不高,和着喉咙里浅浅的笑意,竟有几分别致的悦耳动听,可在场众人却汗毛倒立,如同见了鬼一般。
景文山脸皮颤抖,发白得有些丧气,“你……你在胡说什么!你,你还是景樊吗!怎么能说出这番话?”
这三连问,明明语调越来越高,气势却越来越虚。
景樊瞥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让景文山后背冷汗湿了衣衫,这份似是百年积淀的浓重杀气和这睥睨一切的气势怎是这一个才二十岁的人该有的?那高冷的汤德洛在他这儿怕是都不及万分之一。
景樊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容貌如墨如画般让人沉迷,无法自拔,但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从前我还想着自己突然做了杀人如麻,心冷如铁的魔,抛却曾经所有的温良纯善,这番心理历程似是都没有经历多少挣扎,这样的我是不是太过邪恶,但现在看来,这也没什么好质疑的,我骨子里就该是这样的恶,我身上流淌的血也一直都是这样的,什么医药世家,什么救济天下,如今看着也统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景文山厉喝一声:“景樊!”
这声厉喝,吓得了别人,却在景樊这轻如鸿毛,掸了掸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景樊突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立在众人眼前,明明站在同一地面上,他确实立在遥不可及的山巅,“想要敖然挡灾,随意。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人物本就该任人宰割。”
以后除了我,他还能依靠谁呢?
景风国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惊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至景樊走到门口了,才猛然回神,忙道:“你不反对?”
景樊头也不回,“不反对。”
与此同时——
汤德洛:“让那个陈家的下人把罪责推到敖然身上吧。”
琅茶:“公子,那敖然好似真的不知道秘籍,他自身武功一般,只是敖家剑法,我曾看过他那师兄练武,虽然天赋极高,但也和敖然同一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