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醒了呀,在这地下室待得如何,我等招待不周委屈了呀,哈哈哈!”
东哥粗粝的嗓音让景樊回神,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竟莫名有几分憎恶。
“小公子神色不太好呀,伤口疼吗?都怪老刘下手重,伤了公子,我赵东在此向公子道歉啊。”
景樊抬眸看了他一眼,半掩的眸子,竟有些深邃,和初见时的温良世家公子差别有些大,一个温润如玉的人,竟也有这样邪肆。
东哥都忍不住想后退了,却见景樊完全睁开了眼,眸子还是一如之前的纯真良善,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声音涩涩的,似是有些压制,一字一句:“这孩子,是怎么死的?”
赵东几人低头,这才看到脚下的小孩,太单薄了,躺在那也就比地上铺的干草高出一点点,一行人忙嫌恶地退了好几步,赵东怒道,“平日里谁收拾这里的?都不看吗?把一个死人放在这儿恶不恶心。”
后边一小喽啰忙道,“东……东哥,都……都是我们没注意,一会儿就收拾干净。”
赵东一脸嫌弃,“以后别再出现这样的事了,睡在死人头上老子膈应。”
后面几人忙应是。
没有丝毫愧疚和忏悔。
景樊咽下喉头的干涩,又问道,“这孩子,是怎么死的?”
说实在,赵东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卖过的孩子多了,有些身体不好的很容易就病了,有时候给他们治病的钱还没有卖他们的钱多,久而久之就会有几个死的,死的多了,他们也就不在意了,除了刚来的那些一惊一乍,老油条们都熟视无睹了,一条命,对他们来说和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
“这孩子,是怎么死的?”景樊没有得到回复,第三次发问。
赵东等人见他如此执着,轻笑一声,不谙世事的世家少年,嫉恶如仇吗?
“谁知道怎么死的,八成是病死的吧?也怪我,平日里没顾得上,不过小公子放心,我赵东可是很关照你的,绝不让你像他一样,当然——”话头一转,赵东眼神里多了几分狠辣,“你若是不听话,那我可就不能保证能不能让你好好活着了。”
景樊坐直了身体,“一条性命,在你们手上死了,你们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
赵东着实有几分不耐烦了,皱着眉,“小公子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吗?你可没工夫管一个死人的好赖。”
言罢,又盯向几个跟班,“把他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