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然没敢看他的脸,却能感受到那道视线,瞥了头,望着漫天白雪,转移话题道,“这雪不堆个雪人,打个雪仗实在可惜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几个一定好好玩一场。”
景樊看着他微微范了红的耳垂和脖颈,勾着唇笑笑,:“为什么要等以后?”
“唉,现在形势不好啊,外敌入侵,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呢,叫他们一起来玩,估计也是带着三分忧愁。”敖然顿了顿,又道,“等以后搞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一起玩个痛快!”
说着又转头笑着看着景樊,嘴角还带了几分不怀好意,“想想我师兄那个一本正经的冰疙瘩,被逼着和我们玩这么幼稚的游戏,真要笑死。”
景樊颇有几分蔑视:“你师兄不玩这幼稚的,难道我就玩?”
敖然顿时半眯着眼,毫不客气分嘲讽回去:“刚才是谁把我拎到树下的?”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被怼了回去,景樊丝毫也不在意,转身走在前面,脚踩在地上发出“咯咯”的声响。
雪下的太大了。
小厮们虽已清扫过一遍,但很快又被重新覆盖上了,这会儿又积了一指多厚,踩着已经没过了鞋底,鞋边都沾了一圈白雪,濡湿了鞋子。
一脚,一步,一道清脆的落地声,在俩人都不说话的静默里,更显的清晰而别有韵味。
若是从远处望过来,便能看到,在这重重叠叠的灰墙,青砖,红瓦,以及漫天茫茫白雪中,衬着树影,一前一后,一玄一青两道挺拔的身影,万籁俱寂,只偶有远得几乎听不见的鸟啼,一番风景如诗如画,意境撩人,莫说远观,置身其中的景樊二人也沉浸在这突然而来的沉静里。
没有言语,没有眼神的交汇,只这样走着,享受着世间最美的景,最让人沉迷的静。
书房很快便到,敖然竟有些嫌这段路太短,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偶尔也有过黄昏之下,坐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开着窗,吹着风,然后就想着一直一直在公交上晃到生命的尽头,矫情却又觉得放松,好似抛却了所有烦恼,好似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这样的感觉,很久都不曾有过了,但在这一刻,竟这般强烈。
——
书房比起卧房更冷了些,虽然丫鬟们早在二人来之前,就匆匆备了炭火,但寒气已然围绕在屋内,景樊取了几本书,便走到一旁的软榻前,粘在鞋上的雪已经融化,深色的长靴被雪印染出更深的颜色,想来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