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回应,她们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景樊沉默地取过衣服,扶着敖然倚在自己的胸前,握着他的手,替他把袖子套上,也幸得之前这般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如今倒是顺手的很,没有丝毫手忙脚乱。
景樊穿的很慢,比寻常慢了好几倍,他就像是在享受,在体验这个过程,想要深深记在心里。
将玉佩挂在敖然身上,他才站直了身,红色的礼服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好像透明了一般,景樊眼睛酸涩地蹲在床边,把额头抵再他手上,沉默良久。
他觉得自己身心都不受控制,很累,也很痛,可他又不想倒下,好像一倒下,什么就都没了,什么也都消失了,那些不想听,不想看,不想面对的就会逼着他认清,他有些糊涂,自己又不愿面对什么呢?
擦掉又莫名其妙流出来的泪,景樊拿过梳子替敖然束发,黑色的发丝流淌在指尖,美得像是顺滑的丝带,让人爱不释手,收拢发丝,聚于头顶,缠上红色的丝带,长长的红丝带垂在耳边,好看。
哪里都好看。
做好这一切,他又想起来还有个簪子,忙取过木盒子,里面的簪子却只剩了一个,景樊有些愣怔,这些东西放在婚房里,是没有人敢去乱拿的,他也不曾动过,那消失另一个,只能是敖然带走了。
可他为什么带走那只簪子,他不想同他成亲,不愿与他亲近,甚至痛恨被自己关起来的日子,既然都不是让他开心的事,他为何还要带走一个簪子,放在身边,时时提醒自己?
景樊紧紧握着被留下的孤单的簪子,心里又一丝丝欢喜,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儿喜欢自己?
哪怕只有一点点?
天彻底亮了,景樊才收拾好两人,皆是一身红衣,一个俊秀好看,一个英俊帅气,看着喜庆又夺目,景樊嘴角也勾了个笑。
他抱起敖然,正欲出门,门却哐啷一声从外面打开。
几个丫鬟正着急地想拦,但显然拦不住。
颜枫歌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看着一身红衣的二人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他也是才理解景文河口中的那个“娶”字为何意,满山的红绸和红灯笼,还有到处都贴满的喜字,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他虽然感到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但实在没想到已经要成亲的地步。
那边景襄和景梓也匆匆跟了过来,景梓尚且一头雾水,还只单纯的沉浸在敖然逝去的悲伤里,可如今看着一身红衣的二人,怎么也转不过脑筋来,丧事……不应该是用白的吗?
景樊眸子缩了缩,上前几步,踌躇着,欲言又止,“哥,你这是……做什么?敖……敖然他,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