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今天这事后,对小唐,我已经有所了解了。收钱的事情,我会另做安排的。可是小唐是孙思最看重的徒弟,我得顾全孙思的面子!”
“你和孙思去后山坡上见面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一个巧合!那天我和黄雀通完电话,小唐告诉我赵若怀在咖啡馆,我到咖啡馆找赵若怀。看见他和李念在一起。”
“心仪,不是这样的!若怀是故意气你的!他不喜欢那李念!你相信我!相信姨妈!”
“我从咖啡馆出来,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当时神情恍惚的,也不知要去哪里。
结果选择去了后山,就发现孙思在那里。关于我和孙思的关系,我已经给赵若怀解释无数遍了。我也不想再解释了。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就更不用解释了。”
“心仪,你真不打算和若怀合好啦?”
“没意思!姨妈,不管我和赵若怀怎么样,我都很尊重你。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
“你和若怀,两个都是在赌气。解释解释就好了。”
“现在的核心问题不是赌气的问题,是我那舅妈,她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李念。而且赵若怀和李念,藕断丝连的。不瞒你说,以前因为有孙立夫在前,我心里一直对赵若怀存着那么一丝愧歉。可是前年暑假,在我和他已经有点眉目后,他在深圳仍和李念在一起,这次,他更是当着我的面和李念亲热。现在我舅妈倒打一耙。算了,不说这事了。姨妈,我累了,就这样吧!现在生意危机重重,你也看见了。我得把精力好好用来琢磨一下生意。个人感情的事情,我不愿谈,也没那功夫谈。”
我和赵若怀的关系,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舞厅那里,我已经许久不去唱歌了。除了艺术学校的课,剩下的时间要么餐厅坐阵,要么东城食店、咖啡馆巡视,要么在自己寝室喝茶读书。三顿饭反正是统一吃,这种场合,合伙人之间偶尔也聊点生意,然后偶尔会有员工逗我说说笑。我甚至都很少去观察赵若怀的表情,主要是为了坚定不移地赌气,坚定不移地把生气进行到底。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会想起很多事情、很多人,包括赵若怀,也包括立夫,当然也不可避免地有黄雀、布谷、黄莺、柳咏、柳源这些人。
这天孙思提议我:该去舞厅唱唱歌了!她说很多顾客问起过我。还说我这样长期不去舞厅,会渐渐影响生意。我觉得有理,于是去了,结果,秦为居然又出现了,回想起来,这人有一年多时间没露面了。一年多没见到这人,所以运气不错,生意不错,风调雨顺的。可现在,他居然又出现了!
扫兴归扫兴,我还得佯装笑脸,说:“久违了!秦大哥,这一年多,到哪儿发财去啦?”
他一脸狡诈的笑容,说:“是!咱俩还是前年十二月见过的了,你舞厅被查封了,我准备帮帮你,约你晚上来见面,还记得吗?可你失约了,没有来。然后我和我一个亲戚去码头办点事,在江边走着走着,飞来两石子,我们俩都受了伤,都是伤在腿上。”
“有这样的事,迎面飞来的吗?”
“不是,从后面来的。”
“原因查清没有?”
“就是没有啊!我们回头去看了,什么都没看见。对了,旁边有一个很大的垃圾堆,也可能是从垃圾堆顶部掉下来的石子。”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秦大哥生我气呢,不是我想失约,实在是我没那么多钱。”
“腿好之后,我就被单位派出去学习了,这一去又是大半年,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回来了,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俩的事没完。”
我的心直往下沉,强笑着说:“瞧你说的,我俩有什么事呢?”
“我喜欢你呀,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这个人,目标性很明确的,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会努力去完成!对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早就想给你看了,一直没合适的机会。”
秦为给我看的是两张照片,一张是赵若怀,一张是孙思。孙思的怀里,抱着一姑娘。孙思的样子,照片上很清楚,满脸的痴迷,满眼的爱怜。但那姑娘,只能看见一个侧面,穿着睡裙,衣不蔽体的。赵若怀的一张就更不雅了,赵若怀趴在床上,意乱情迷地看着仰躺在床上的姑娘。两张照片上的姑娘,穿着同一睡裙,这睡裙似曾相识,我再看看那照片的背景,那房间,那床,也是似曾相识,前前后后一联想,这才明白过来,这姑娘正是我自己!原来人也会有不认识自己的时候,我是借助周围那背景和那睡裙才知道是自己的。这样一想我就大笑起来,当然了,笑声里既有豪放和无畏,也有苦涩,有无耐,有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