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吴的!照这样下去,他没准想硬吃都有可能。
我给孙思说:“孙思啊,咱这合伙生意开始的时候,你还没找到父母呢。这合伙生意是赵若怀、我们三人一起创办的。创业之初,又是赵若怀出钱最多,所以,这转店的事情,就是我们三人的事情,暂时与他人无关。何况还有一个陈忆,陈忆当初离开时,你也听见的,当着你的面,我曾许诺于他:将来转了店,还有他一份。当然了,陈忆出钱少点。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这西城餐厅加上咖啡馆,转十万应该不成问题。那么一共是二十万。赵若怀、陈忆分十万,我俩分十万。至于赵若怀给陈忆分多少,那是他俩的事情。我们现在先把东城食店转出去,弄十万元先打发了赵若怀、陈忆。先堵上陈春梅的嘴。如果将来被证实:咖啡馆和餐厅值不了十万,不是还有我那份吗?我赔给你!绝不让你吃亏就是!怎么样?”
两天后,孙思告诉我说:姓吴的要自己花钱买那东城食店。
何宴和李春花双双给我辞行,我问她们为什么,这两人嗫嚅着,不知从何下口,但是表情很怪异,也算不上明显的鄙夷,但没了先前的驯顺和恭敬了。我于是明白了:是因为:我前不久还是赵若怀的女朋友,现在赵若怀莫名其妙地离开了,而与此同时,孙思开始随意对我又搂又抱起来。尤其让她们费解的是:那么忠诚的钟诚,如今都离我而去了。她们对我的人品产生了怀疑,极大的怀疑,她们甚至为我感到了羞愧,是的,我在她们脸上看到了羞愧的神色。但我能说什么?这一切有解释的格吗?没有!完全没有!孙思现在对她们还暂时客气,是因为她们同为女人,对孙思不构成威胁,事实上,早在钟诚离开前,孙思已经对钟诚表示了不欢迎。
小向如今成了餐厅的主事,大、小事务都是他负责。螳螂、布谷、黄雀的电话,我已经不大能够接到了。当我意识到,我已经不大能接到他们电话的时候,我主动给三人各打了一个电话。我说打架的事情解决了,为表庆祝,我们几个合伙人决定出去走走,旅游旅游,所以这段时间,我暂时不在店里。等我云游归来,我会主动与他们联系。
但何宴和李春花这时候离开,于我而言,那可真是釜底抽薪呀!她们这一离开,就意味着我身边再无一个可靠之人,再无一个可以利用之人。将来我实施那三十六计中的‘走’计的时候,一个可以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了。不放她们走,又怎么说呢?而且这二人去意已决。我给她们说:你们可以继续留下来,餐厅、咖啡馆都成,我保证孙思不会赶你们走的,她们不干;我说我介绍你们去吴常念那舞厅帮忙吧,她们还不干。
二人临走的时候,我对她们说:我知道,傅老师让你们失望了。你们记住: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很多时候,人生并不是我们目力所及的那么简单。时间会证明一切。或许很多年以后,你们才能真正认识傅心仪这人。希望在生活的下一驿站,我们还能有重逢的机会吧!
孙思在本城招人数名,充实到两个店中。这天小向叫我接电话了,我以为是老傅。但是对方神神秘秘、吞吞吐吐,于是我明白了:是柳源。那个没有担当、惧内成性、连亲生儿子都可以见死不救的知青!那一刻我好落寞,兴味索然!甚至对方那种谨慎说话的语调,都让我倒足了胃口。
我生硬地漠然地说:你找谁?他说你是傅心仪吗?我说你找哪个傅心仪,以前那个傅心仪,死了!死了自然就不会说话、不会讲故事、也不会泄密了!现在这个傅心仪呢,她不认识你!说着挂了电话。
他接着又打过来了,不接电话,任它响个不停,那也不是个事儿啊!孙思、小向就在不远处,他们会怀疑的!他们说不定会怀疑到赵若怀头上。以为是赵若怀请的人打的电话。何况还有顾客呀,电话这样一直响着顾客会受惊的。我于是去拿起它来,嗯啊了两声。虽然我不想说话,但他得根据声音,判断出是我他才敢说下文呀,所以我得嗯啊两声。
他说:“他们说,他已经出来了,是真的吗?”
我冷冷地说:“也差不多了吧!难道你觉得还不够?”
“你什么态度?我不是不帮他……”
我打断说:“行了!就这样吧!我就这态度啦!现在这个傅心仪,与你已经毫无干系了。我不屑于再提到你的名字,所以你也不用再对我宣讲什么保密条款。我可以告诉你:他走了!带着满心的凄怆、满身的伤疤、以及他对于父子亲情的无限遗憾,默默地走了!江湖上从此再没他的踪影。就因为我那同学,那山羊基地是那次事件的直接导火绳,他妈妈据此断定,我是一个祸水,不惜以死相逼,生生切断了我俩。就这样,故事收场了!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怎么样,这结局你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