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抢占了先机,哪知我错了,梁阿满动手更快。
当天下午五点半左右,我接到柳源一个电话,他说柳咏来了渝都,上午就出发了,应该早到了。就在刚才,他接到张扬的电话,说是今晚要去同学家里打麻将,可能不回家了,让柳源负责去幼儿园接柳洪儒回家。柳源还说,昨晚柳咏和张扬刚完成了最新的一轮吵架,过程中提到了同学会,提到了我。所以,柳源现在怀疑,张扬来了渝都,跟踪柳咏来了。柳源的意思:让我和文若注意隐蔽,尽量不要和柳咏、张扬照面。他提醒我说:千万不要小看张扬。
这个电话接完,一个更离谱的电话打进来了。本区分管房地产行业的一个副区长的秘书,前几天刚和晁建阳一起,陪着吃过饭,他说副区长大人今晚在江边的某某小渔船上吃长江鱼,想和我喝两杯酒,让我去一趟。
副区长命我前去,我能不去吗?除非不想在这地界上混了。
孙思看着发愣的我,说:“今晚哪儿也不去!就呆在家里!我管他什么长,他能奈你何?”
姓孙的,这世界要如你说的这么简单,那还说个啥?
“今日之势,不去是不行的!不去今后会后患无穷,去了呢,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
“那行!我跟着你!”
“一边去!人家又没说请你!我就是搭个边儿,没说请家属,何况,你还没有家属的身份。”
“今儿我还跟定你了!我不吃他的饭,可以吗?我远远地站岗……”
“这是梁阿满精心张的网,而且有可能是连环的、成套的网。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圈套,后患无穷!似你这样不怎么用脑,稍微一激就沉不住气的人,还是……呆家里省事点。”
黄雀的珠宝行已经迁来了渝都,黄莺也已经在这边了,我把文若送去了黄雀、黄莺那里。从黄雀家出来,孙思又跟来了。
我说:“一定要去,那就严格执行我的吩咐。梁阿满那些套路,只有我勉强能懂。得了,这么些年下来,你口口声声要保护我,今天是考验你的时候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呀,你今天要是擅作主张,坏了我的计划,你以后在我面前,可再也说不起话了。”
到达那渔船时,一桌人已经吃得杯盘狼藉了。副区长及其秘书,梁阿满和柳咏,另外四人,两个是梁阿满的跟班,两个是政府官员。
这个梁阿满,神通太广大了!这么短暂的时间,副区长又被她拿下了,果然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我很快明白了:我此行的第一个任务:接受羞辱。
我躬身向大家打着招呼,梁阿满大气地笑着,轻蔑地扫我一眼,说:“傅心仪,你好大的架子!区长大人亲自请你,你还磨蹭到现在。”然后转向大家说:“大家原谅!我这个同学是这样的,仗着自己读了一些死书,肚子里有点墨水,比较清高。”
区长撇撇嘴,面无表情地打着官腔说:“小傅啊,这年月,墨水抵个啥用啊?你得学习学习你这同学!”
我微笑说:“那是那是!我这位同学,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一直是给她作陪衬的!”
说了这么一半天,也没人给我让个位置什么的,柳咏总算意识到了,招过服务员说:“加凳子!加碗筷!”
我看看现场,梁阿满根本没打算让我吃菜,桌上根本不剩什么值得动筷的东西了。于是对服务员修改指令说:“碗筷算了!凳子一张,酒杯一个!”
区长说:“小傅,来晚了!自己罚酒三杯!”
“既是区长发了话,敢不执行吗?认罚!”然后自斟自饮,干了三杯,微笑说:“区长大人,我是一接到电话就动了身的,态度真没问题!”
梁阿满的两个跟班开始了对话,一人说:“我还是觉得旧社会那办法好,女人读书来干啥?女人就是女人!说到底,就是晚上管用!”好几人都配合了笑声,包括梁阿满。
另一人立即附合:“对!文化啥子的,关我啥事?我们男人关心的,关键是能不能兑现!那样动不动就清高、有什么不卖的人,送我给睡,我都懒得睡!”
要不是有言在先,不得轻举妄动,估计这个人,就刚才这句话,他的嘴应该出点血什么的才行了。
前面一人又接过说:“就是!依我看,什么样儿啊,文化呀,都是个屁!关键是床上功夫!床上功夫好,那才得实!”